那笼罩金光之中的道人则是言道:“你如今是天夏廷执,只你叫我一声荀师,我今时便受你一礼,下回再见,不必如此了。”
这个时候,又是一道光芒一闪,瞻空道人也是出现在了一边。因为张御功行较高,转挪起来不易,所以他却是先送了张御过来,自己则是稍晚了一步。
他一见到那光芒之中的道人身影,不由讶道:“师兄?”
那道人转看向瞻空道人,道:“师弟,我与张廷执说几句话。”
瞻空道人点点头,他对着两人一礼,就先是离开了。
那道人对张御言道:“元都一脉早该是并入天夏了,由你来做此事却是最好。”
张御道:“对于元都一脉的梳理,老师可有建言么?”
归并入天夏的门派该是如何处置,神夏并合各派之时就有一套章法了,天夏也是一样延用,具体细节不提,通常会用数十上百年的时间慢慢将之融入进来,这般也不至于有太大后患。
其实只要宗门上层自身愿意,这便不是什么难事,而天夏对待这等宗派态度也较为温和,但凡愿意主动归并的,都是会慎重考虑其不算过的分意愿的。
那道人道:“按天夏礼序来便好,不必顾虑太多,那些分歧在眼下解决,总比往后拖延再生出争执来的妥当。”说话之间,就有一物从其身周围的光芒之中飘了出来。
张御见此物朝着自己而来,便伸手拿住,目光一落,却是一枚玉符,道:“荀师,这是?”
那道人道:“既然已然没有了元都派,那么元都派的掌门印信也就无需存在了,此是我奏请祖师之后,拿此物祭炼而成的法符,共是三张,此是其中一张,可以执掌一部分元都玄图的权柄。
只是你修炼的并非是我元都功法,故是无法运用自如,虽然不能挪转他人,但是平日自行挪转往来却也够用。”
张御倒觉得,这东西若能自己用那已然不错了,至于转挪他人,有瞻空道人这个正统传继之人执掌权柄,却也不用他来多事,他拱手一礼,道:“多谢荀师。”
那道人言道:“不必谢我,我只望天夏对待这些元都弟子,能够有若对待天夏寻常修士一般,便是可以了。”
张御神情认真回应道:“既入天夏,便为天夏修士,此事我可以玄廷廷执的身份应下。”
那道人微作颔首,又道:“你我师生一场,我也提醒你一事吧,我观你如今摘取了上乘功果,再若修持下去,那么有些事机必会到来,你若是撞上,切记勿要退缩,见得机会,必要抓住。”
张御心中微微一动。
这时那道人似是思索了一下,对他一挥袖,又是送来一物,道:“此物你且留着,或许与你有用。”
张御拿到手里,见是一环精美玉琮,形制倒是与原来的元都印信有些相似,这时他察觉到对面的气机正在减弱,显是这一位交代过了话语,正是准备离开,他心念一转,抬头道:“荀师,学生有一事想问一下荀师。”
那道人气机微顿,道:“你想问什么?”
张御道:“学生那养父之事,不知荀师知晓多少?”
道人略作沉吟,道:“这算来是你家事,我亦不好多言。不过便你不去见他,他也终归会来见你的,有些事还是你自去问他吧。”说完之后,他的身影便在金光之中缓缓散开了。
张御目注看着那身影消散,在原地思索片刻,一挥袖,身影化光一闪,已是来到了一座平台之上。
瞻空道人正在此等他,道:“师兄他走了?”
张御点点头。
瞻空道人道:“这应当师兄他特意送来的一道意念了,张廷执,师兄可是有什么关照么?”
张御道:“只是拜托我看顾一下元都弟子,眼下还要劳烦瞻空观治,稍候将元都山门之中所有弟子聚集起来,而后一并挪至玉京,我已是在那里有所布置,属于元都门下的同道和弟子,都可先在那里安顿,下来玄廷另有妥善安排。”
瞻空道人迟疑了一下,道:“廷执可是要把人都是撤出玄图么?”
张御道:“只是暂时举措,要他们去往玉京,是为了让他们明了天夏的规序和礼法,唯有知晓这些,才能更好的融入天夏,待他们明白并奉行之后,自会再放了他们回来的。”
瞻空道人道:“原是这般。”他想了想,道:“那请张廷执稍待片刻,瞻空这就前去安排。”
张御点首道:“劳烦观治了。”
瞻空道人带着小谷一同离去,他想了想,没有立刻召聚弟子,而是去了祖师堂,带着小谷对着祖师祭拜了一番。
门派不在了,但是师传仍在,这也是没有办法割裂开的。
待得礼毕,师徒二人行了出来。
小谷问道:“老师,为什么祖师会同意并派呢?”
他问此语并不是说不同意并派,他自小就跟随着瞻空道人宿在派外,对宗门就没什么感情,但是随着了解增多,他心中疑惑也多了起来。
自家老师和荀师伯可能是因为赞同天夏为人开道的理念同意融入天夏,可是这上面还有祖师啊,祖师为什么愿意将传承这么久远的宗门并入天夏呢?
瞻空道人道:“我等修炼是为了什么?”
小谷想了想,道:“为了求道,为了超脱。”
瞻空道人道:“祖师同意元都并入天夏的用意就是为此。”
小谷有些疑惑,但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不过真修说话,向来就不会把话说透,所以他也知道再问下去自家老师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故也没有再去试着追问。
瞻空道人这时则是拿一个法诀,通过元都玄图,将召集诸弟子并要他们准备撤离的命令传了下去。
其中他还特地交代了几个二代弟子,告诉他们这次是玄廷来了廷执推动此事,故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他们做出了什么不妥之事,那么他也不会讲什么师长情面。
元都山门中,某一座高峰之上,瞻空道人的弟子狄溟,荀季的弟子戚未央,还有几个同辈的师兄弟都是在聚在了这里。
狄溟皱眉道:“玄廷使得这一招很是厉害,若我料想的不错,玄廷在把我们都是送到玉京之后,下来定是将我们打散,送到天夏各个洲域安置,使彼此不得相互勾连,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元都一说了。”
在场这些修士听到了,不由都是感到一阵惶恐,毕竟他们早已习惯了在山门之中修炼,突然要他们去一个据说规矩束缚颇多的地方,他们自是不愿意的。
一个貌美女修言道:“狄师兄,那我们该如何啊?”
又有一名修士言道:“狄师兄,不能让瞻空师伯替我们说些好话么?瞻空师伯不也是在天夏立功,并且身居高位了么,说两句话不难吧?”
狄溟摇头道:“今次来的人,听老师说就是上次将任师叔他们击败的那一位,现在这位已然成了廷执,乃是执掌天夏上层权柄之人,而老师的名头说得好听,可又不掌实权,试问又怎么劝得动这般人物呢?”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更是不安。
狄溟其实对门派不怎么看重,但是他知道,离了元都,没有了这些同门和后辈弟子,自己就是鱼到了岸上,怎么蹦跶都是没用了,他也将会所有人一样。
这时他看到戚未央立在一边一直没说话,便道:“戚师弟,你认为呢?”
戚未央微笑道:“何必想这些呢,在我看来这不是好事么?”
狄溟讶道:“好事?”
戚未央道:“师兄,我辈修道人,修为功行难到不是最重要的么?我听说在天夏,只要有功,功法道册可以任意观看,凭你我的禀赋,还怕修不了道么?
照我看,从元都这个小池塘跳出来,到了天夏这片大湖之中,你我的才能才可有更大的发挥余地。”
有修士一听,顿时怒道:“戚师弟,你这说什么话呢?连山门都不要了,你这是欺师灭祖!”
戚未央笑了笑,道:“欺师灭祖?这些话你可去和我师父还有瞻空师伯的面去说,再说现在元都是归入天夏统御了,这些话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在抗拒此事,抗拒天夏呢?”
那修士想起瞻空道人方才所说之言,顿时想面色一变,“你,你……”
狄溟马上打圆场,对那修士道:“好了,吴师弟,少说两句吧。我们皆是同门,便是分开了,也断不了这份牵扯。”
他又对那些个男女同门言道:“天夏如今是有训天道章可以传讯的,虽皆是依靠玄修,可我们设法找几个后辈弟子设法转修浑章,这般我们就是被分散,也可相互联络。”
这些修士一听这个办法,觉得倒是可以,能够相互交流,那么彼此的牵连就可保持不断,元都也就不算亡了。
戚未央笑了笑没说话。
狄溟其实心里也明白,自己这番话也就是给这些个同门一个安慰罢了,玄廷既然下定决心了,怎么可能是他们这点小心思能动摇的?他道:“好了,老师在等我们,诸位同门且随我一同过去吧。”
……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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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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