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目光一落,玉简齐皆粉碎,化作一团团气光,他看着这些气光,自有诸般载述被映照进入心神之中。
令他的意外的是,这里面还有苍芦所着的典册,与其余玄尊的着述比起来,里面讲述的东西都是较为浅显,不过这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更易为他所接受,在看过其人着述之后,由此再观其余道册,却是方便清晰了许多。
待把这些看了下来后,他闭目冥思了一会儿,又令明周道人换了一批道册,待是看罢,再是看了一批,连续看了三批道册,他心中已是有数。
他略作思索,伸手一指,凭空生出一枚玉符,交予明周道人,道:“劳烦道友将这些宝材替我取来。”
明周道人接过之后,意观其上,已明里间内容,便道:“守正稍等,稍候便可将此些宝材送来守正宫。”
他打一个稽首,就此消失不见。
张御则是迈步去往偏殿,到了一座玉璧之前,此处却是倏忽融开,露出了内中秘宫,这里竖立着一排排高大的搁架。
他走入里间,将那一封授功谕旨放到正中间阁架之上。
这个阁架相当大,上面除了还有前一次收到的谕旨之外,其余地方还是空空如也。
他往旁边看去,那里一排阁楼乃是前几任守正所留,只是阁柜俱是封绝,那上面还能看出早前落下了禁制的痕迹,显然是那些前任守正并不愿意里面东西被人看到,尽管他现在是守正宫之主,可也不曾去触动过这些东西。
他收回目光,自里走了出来,便将这两日传来的报书翻看了一下,只是过去半刻,明周道人的身影就再是他面前出现,打一个稽首,道:“守正,守正需要的宝材都是凑齐了。”
张御唤了一名神人值司过来,让其去将换取这些宝材所需的玄粮交予明周,自己则是拿了宝材径自回了内殿,并在蒲团之上坐定。
在下境之时,修道人祭炼法器需用到器炉,到了上境却是不必如此,为了使的法器与自身气机相合,自身心光法力便是最好的炉鼎。
不过看方才那些道书上有言,有一些玄尊仍是喜欢使用炉鼎,这并非是他们少不了此物,而是他们在境界较低之时对运使此物已是习惯了,后来虽是修持上来,可一下抛却不用,总觉得少缺了什么,便难以全身心的投入。
虽然这一点是可以克服的,可他们并不主动去改,反而把此视作与其余修道人分别和自身擅长祭器之道的标识。
当然,到了玄尊境界后,对于炉鼎的要求便不是一般的高了,可说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上乘法器了。
张御此刻先是取了些许零碎宝材出来,试着以心光祭炼了数次,在炼制了几个无甚大用的小法器出来后,心中已是有底,稍作调息之后,便把心光一放,将所有宝材罩入进来,正式开始了祭炼。
内层地陆深处,矗立在山巅的紫金道宫被一团稀薄的云雾所遮掩,望去恰如天宫仙庭。
梅道人来至主殿内,对着上方站在那里眺望风景的道人打一个稽首,道:“师兄唤我?”
那道人看着这些景物,感慨道:“我们在这里开辟疆域,稳固基业,算来也有三百年了吧,如今一想,却是恍若昨日。”
梅道人站在那里沉默不言。
那道人再是站了一会儿,转身回来,道:“梅师弟,钟唯吾有书信来了,这次上面说得很清楚,他倒是有几分诚意。”说话之间,他将书信递去。
梅道人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想了想,抬头道:“师兄,这不过是钟唯吾一厢情愿罢了,廷上又有几人愿意让我们师兄弟回去呢?”
那道人言道:“我已是设法暗中询问过了,那训天道章的出现,使得玄浑二道极其勾连到一处,钟唯吾他当是担心长久下去,这两家会联合起来排挤真法。
故他是想我一脉回去,用以平衡局面,对于此事他其实也没怎么遮掩,这当也是为了让我放心之故。”
梅道人呵了一声,摇头道:“拿我辈做刀,他倒是好主意。”
那道人看向他,悠悠道:“即便知道是去做刀,可我也是愿意一做。”
梅道人皱了下眉,道:“师兄……”
那道人则是一摆手,阻止他说下去,道:“师弟莫非忘了我辈之道念了么?兴真灭玄,使天夏重回此前真法统摄一切,诸法居其下的格局,那才是我辈之愿。
他看着梅道人道:“可唯有回到玄廷,才有可能完得此愿,这既然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去抓住呢?”
梅道人暗叹一声,抬头道:“那大师兄那里?”
那道人道:“大师兄正行功到紧要时候,我没去打搅他,不过这件事,我也未说立刻回去,师弟你有顾虑也是对的。”他顿了一下,道:“我决定不回应。”
梅道人道:“师兄之意是……”
那道人道:“钟唯吾是想借用我辈之力,可俗世之中尚有飞鸟尽,良弓藏之说,现在大师兄不在,老师也不见得会为我等出头,我等若是斗倒了那一位张守正,搅乱了玄浑二道勾连之可能,那么下来他恐怕就要对付我们了。”
梅道人颌首道:“师兄此话有理。”
那道人一振衣袍,在席上坐下,从容言道:“立造那道章的张守正现在还根基太浅,玄浑两道现在走得还不够近,我辈可等他们实力再壮大一些,等到钟唯吾他们更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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