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在送走曹梁之后没有多久,就又有一人到访,这位他也是熟悉,正是弥光道派安排在开阳学宫的教长吴常。
这位也同样带来了弥光道派派主的亲笔书信,条件与洪山道派几乎无甚区别,可以想见,这两派必然在此之前就已然达成一致了。
尽管这两派自立派以来一直是对手,可在面对压迫到自身根本利益的局势时,一定是会设法互相倚靠的。
他同样也同意了弥光道派的条件。还是那句话,现在不到彻底解决这两家道派的时候,但此事终究是要有一个了结的。
送走吴常后,他想了想,这两派得了自己回言后,查验魇魔的事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只是此事并不是到此就结束了,魇魔时时刻刻都在青阳上洲的上空徘徊着,现在未被沾染的人不等于以后也一样无事,所以监察之事一点也不能放松。
而一洲之地何其广大,修士飞天遁地,也不是那些安居一地隅的凡人,他一个人也是无可能看顾的过来。
好在按照玄正的权责,他可以任命某些修士为从正,用以协助自身一同监察玄府上下。
他认为此事暂且可以交给心回道派。
这并不是因为这家道派是第一个主动向他投效的道派,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此派对心性的要求较为严苛,不易为魇魔所沾染。
他心下决定,在查验过那两派之后,就开始着手安排此事。
正待他准备就此回去静室调息的时候,李青禾来报,言称英颛、惠元武还有一名名唤李摩的修士前来拜访。
他心下一讶,没想到这两人会走到一处,他让李青禾去备茶,自己从顶台之上下来,行至客室之内,见英颛、惠元武还有一个身着黑色罩衣的修士在那里等候。
三人见他到来,都是起身执礼。
张御与三人见过礼后,先是看向英颛道:“英道友,年前一别,已过数月,近来可好?”
英颛道:“如今已有一处落脚之地。”
张御又打量了一下惠元武,道:“我观惠道友神气有亏,眉宇间又有郁结之色,可是近来遇到什么难解之事了?”
惠元武叹道:“玄正看得准。”他抬手一拱,道:“惠某此来,是有许多事正要禀明玄正。”
张御点了点头,他对着英颛还有那名修士言道:“两位还请在此稍坐片刻。”随后又对惠元武道:“道友随我来。”
他把惠元武带到了书房之中,道:“这里没有外人,道友有什么话可以与我言说。”
惠元武道:“我之前听闻玄廷传诏之事后,就一直想来投奔玄正,只是齐羽他一直不同意,还劝说我去投奔同样不喜诸派的万明,我本以为此人也是一位同道,可未想到,此人却是另有谋算,甚至还在我归来途中派人截杀于我,若不是英道友相救,我必已死在荒墟之上了。”
他把万明道人之中遇到的事都是详细说了一遍,并且说了一个自己也不怎么确定的消息:“我听齐羽之言,似乎域外有不少道派与域外道派有所牵连,域内道派实则一直受域外道派摆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御眸光微动,要说域内道派都是域外道派操纵,这是言语夸大了。不过检正司一直怀疑,洪山、弥光两派与外洲交通的渠道就是域外道派所提供的,并且通过这个来左右域内道派,从而自青阳上洲内部获得补益,这个可能倒是存在的。
至于万明道人之事,他不会只听惠元武一个人的说辞,究竟如何,他会在接下来设法证实。
再问了几句话后,他让李青禾给惠元武在学宫内安排一处居处后,便从书房走了出来,重新回至客室之内,向等候在此两人告歉一声,就在主位之上坐了下来。
他与英颛攀谈了几句,才知旁边这一位李摩是其所在驻地的首领之一,这位趁着话头对他一拱手,坐直身躯道:“玄正,我这次与英道友一同前来,是有一桩紧要之事,觉得必须禀奏玄府。”
张御看他神情严肃,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点头道:“道友请言。”
李摩道:“当年我与几位同道为方便修道,故在域外建立了一处驻地,近来因为浊潮渐退,我们也能去到更远的地方了,而在半月之前,我和几位同道一同追杀一个异神之时,无意中进入了一处废墟,然而等我们进入其中,却是发现,那里极可能是一处‘界隙’!”
张御眼眸微凝,道:“‘界隙’?道友可能确认么?”
按照以往的认识,浊潮的到来使得世界产生了“破碎”。
而某个观点认为,这种破碎实际上是因为世界的扩张而产生的,而在过去,此类剧变一旦发生,就会造成文明的兴盛毁灭。
过去的六个纪元,无不是如此。
然而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地方都会因此而变,有些地方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仍旧是维持着某个纪元,乃至数个纪元之前的模样。
这种地界存在,便并称之为“界隙”,在天夏书面记载上,则称其为“灵关”。
而因为这些地界维持着以往旧貌,这也就意味着,沿着这些地界通行,某一地的人可以用较为短暂的时间内去到另一处相隔遥远的地方。
设想一下,若是这处界隙的另一端可以寻到另一个天夏上洲,那么其价值将是无可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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