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早在那光亮未到之时,就已注意到天中动静,此刻听到上方呼唤已名,就把自身衣袍一正,自金台之中走了出来。
他才一站到那光芒之下,便感觉到一股向上承托之力传来,他也不去对抗,放松身躯,任由自身飘起。
这一刻,整个开阳学宫的人都可以看到,在那广阔天穹下,他道袍飘飘,乘于那一道光柱之中,往上升腾而去。
张御受那光芒指引,不一会儿来至尽头。
他感觉自身似踏入了一轮大日之中,但是周围泛动着的光亮明耀而不刺目,那如焰之火更是温凉而不灼热。
他目视过去,前方站着一个道人身影,对方浑身笼罩在金色光芒之中,面目无法看清。
那道人见他到来,开口言道:“玄修张御,上前听谕。”
张御走上前去,双手一揖,道:“御在此。”
那道人张开手中符诏,以威严宏大的声音念道:“青阳玄府张御,有存土救危,护民佑德,宏道正礼之功,今特授青阳玄府‘玄正’一职,赐元正宝尺一柄,鉴心道袍一领,紫星尘砂一袋,玄章章印一枚,大玄历三百七十五年四月十九。”
念罢之后,他将手中符诏一合,并向前递来。
张御双手一抬,将符诏接到了手中。
他注意到,在那符诏轴柄之下,还挂有一个金紫色的小袋。
那道人宣颁完毕,放缓语声道:“张玄正,玄廷得你拓玉,才知你于东庭都护府之所为,故此番补功加授于你,望勉之。”
张御再是一揖。
那道人又言:“你既为玄正,便有越府禀奏之权,如有要事,可由青阳上洲所立‘玄望’上报玄廷。”
张御站直身躯,正声道:“御既身负此职,当不负玄廷所托。”
那道人看他一眼,微微点头,道:“宣诏毕,张玄正且去吧。”
张御听他语声一落,便有一股柔和力量上来,也是顺从此力相送,从金光之中飘落而下。
曹梁看着那从光柱之中下落的身影,还有那上空那一轮光阳,他沉默了一会儿,自袖中把那煞砂拿了出来,往卫学令那里一送,随后转身就走了。
卫学令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御落至地面之上,身后那光柱由下往上收敛起来,回到了那轮光芒之中,这团光阳停有片刻之后,闪烁了几下,便自消失不见。
整片天地,又骤然黯淡了下来,所有人这才恍然惊觉,此刻原在夜间。
张御拿起符诏看了看,他没想到,这一次玄廷居然没有通过检正司,也没有通过玄府,而是直接将符诏送到了他这里。
要是寻常职位,从礼法之上说,就算玄廷传诏,一般也是不会绕过玄府的,不过要是玄正之职,那便无所谓这些了,因为此职是由玄廷直授的。
不过他隐隐感觉到,似乎玄廷对那位竺玄首有些许不满,不然至少会让玄首过来观谕。
这里可以从那道人后来一句话中可以看出,玄廷也是得了他的拓玉,才知他以往功绩。
实际上,以他之前在东庭都护府所做之事,一旦呈入青阳玄府之中,便该由玄首替他上报玄廷以表功,可青阳玄府看去并没有去履行此事。
而这一次,正如这道人所言,算是玄廷补功加授了。
“玄正”一职,作用就如同于一洲的监御史一般,是由玄廷派遣在一洲或是数洲之内,负责监察一洲玄修的遣使。
通常来说,每一洲的玄正都不会从本洲挑选,不过现在情形特殊,而且他是自海外都护府归来的,只是在青阳玄府造册录名,而在此之前,其实与青阳玄府并无什么牵扯联系,所以也说得过去。
他思索了一下,玄廷没有具体说要求他做什么,可这次的起因,应该就是他向检正司索要大义名分而起,所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他再看了眼那广阔天穹,把衣袖一振,便持着符诏往居处回返。
待回到金台之中,关照李青禾一声,言明下来无论谁人前来拜访都是不见,而后步入静室之内,先将符诏摆在一个玉匣之内,而后将那紫金小袋拿起。
这东西应该就是紫星尘砂袋,他将之打开,目光望里观去之时,却蓦然发现,自己意识似是进入了一个小天地中,有诸物在此中徘徊飘游,玄廷所赐玄正衣冠,法器,乃至印信诸物都在这里面。
他眸光一动,看来这小袋不止是用来盛装紫星尘砂的,还能置放各类物品。
而就在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与这片小天地有了一种牵连,心中莫名知晓,从此刻起,此处片与自身联系到了一处,若是他意识消亡,那么这片小天地也会因此而崩灭。
他心意一转,就将内中诸物全都取了出来,任这些东西漂游在了自己面前,他目光一扫,先是落到一柄玉尺之上,这应该就是符诏之上所提到的“元正宝尺”了。
他把心光往上一照,顿便知晓了这东西的妙用。
此物放在身上时,可以隔绝各种外神恶物的窥测,而在放出去时,则有震慑敌心,破除幻景之能,显然这是用来相助他用来防备魇魔的。
这东西非常有用,他当即以心光透入其中,将此稍加祭炼,便放入了紫星袋中。
下来他又将一件“鉴心道袍”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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