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之我出现之后,便踏动了一枚道箓之中,因为唯有以此相系,方能久存,随其此间立定,背后就有一道光明洒照出来,似向一切存与不存皆是宣示自我。
张御在成功化出此等映身之后,没有结束自己的气意运转,因为光只是一个映照之我还不足够推动变数。
而接下来,便乃是邪神之我!
所谓“邪神”,实则是介于混沌与正序之中,并以双方之玄机为食粮而蕴成之物,其时而偏向混沌,时而偏向正序,似若浊潮,便是类似之物,而当此等物事往大道攀附,并以此向上追逐,那便是邪神之道了。
其实,他更愿意称之为“易神”之道。
对于此道,他是在长久接触中已然十分了解了,当初邪神之我,曾是一度主动映照到他的面前,这意味着以他自身所具备的固有根底,就能轻易走上此途。
再则与觉霄道人的交流,更是让他对此道有了深入理解,所以引动这一个映照之我是较为容易的。
故此刻他意念一转,便见一道浑身被烟雾笼罩的道人从一团浑噩气机之中走了出来,其两眸赤红,浑身隐没于黯气之中,袍袖飞舞如烟,纵然深沉黯浊,可却意高去远,莫测难明。
其一出现,诸机好似陷入了混淆,并以一种诡谲错乱但又不失美感的方式呈现了出来。而无论是气意道行,其都是与至高道人可堪一比。
这“易神之我”显身之后,同样与一枚道箓相合,旋即背后有一轮浑光照耀出来。
此身立定之后,张御继续往下推动,而紧随上述两者的乃是“纯灵之我”!
纯灵之道一直存在于那里,因为此道乃是天地之反,虽以天地之正所能去到的远端,此一道亦能去到。
但纯灵虽纯,却非至纯。
在他看来,抛开正反相对,虚实相应这等表面之理,贯通其中所有的乃是一抹灵性。
此灵性不论物事存与不存,不论到底实质与虚幻,都是存在于那里。当灵性偏向于内,向内收敛,只存自身,便是纯灵,正是所谓的天地之反;而当纯灵趋向于外,向外扩张,接触万化,那便是实躯,为天地之正。
所以只要抓住这一抹灵性,就能拿住正道,由此去往上端。
在理顺此机的时候,他将纯灵之道上的种种不合自身所意,或是种种妨碍运转都是剔除增补,还原本来,并循机向上。
在这一瞬间,他将此道之成就推动到了与妙乙道人相当的地步,或者说,两者走的完全乃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虽以纯灵为始,可去处完全不同。
然而到此还未停下,他以自身的深厚道行和对道法的理解,继续往上推动,并触及到了那个可为他达到的顶端。
虚空之中灵光乍现,纯灵之我或说是“灵性之我”自里现身而出。
他身上灵光或虚或实,丝丝缕缕的光影灵丝,流彩纷溢,华美异常,其之身影似自是一抹影光,同样是与一枚道箓融合到了一处,并与“至高之我”,“易神之我”同列于一处。
在这个时候,张御也是发现,每多一个得道之我,他对于大道的理解也是愈发深刻。
本来气意在高渺之中多停留一分都是危险,要是无从存定自我,可能失落在此,再也无从归来,然而每多一个变化,每成就一个自我,每多一个道法的理解,便感觉能在此能多得存续些许时候。
那是因为这映照之我本身存在并非是没有意义的,更多的道理的获得,无形中也在把他往更高处推动而去。
得悉这些,他知道这条路是正确的,故他没有停下,继续推动气意,而再下来,乃是……混沌之我!
迄今为止,每一门道法都需要他在气意之内真真切切的走一遍,这是极为重要的一环,而其余之道无疑是正序之道,唯有现下所欲行之道乃是以混沌为道,以变化本身为道。
如今的混沌修士,似如李复缘和万道人,纵然利用了大混沌的力量,可他认为,仍是为大混沌所主宰,并且很难改变这个位置,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两人必须占据元空,时时抗衡变易侵染,以维系自身之存续。
还有一个,就是诸如霍衡、真余这等受大混沌意志为寄托的混沌寄身,混沌寄身比混沌修士在混沌之道走得更远,并且占了一个不死不灭的好处,可他们比混沌修士投入的更为彻底,若说混沌修士还有跳脱之望,他们几乎就无此可能了。
而这两个都不是他的选择,他所映照的混沌之我,乃是一条他所独有的道路。
由于一直以来以至高之力问对大混沌,所以他敢说自己对于大混沌的了解不下于任何人。
就算霍衡等人,虽得混沌之寄撒很天然能够运使权柄,可正是如此,受自身之所限,却不见得能明了此中变化之理。
大混沌能无可能中化变可能,这是最为关键之所在,每每把握这一线可能,道理上就能去到终极之所。
然而维持变化,但又不能放任变化,这就需要他去主动推动变化,让变化渡去,而后再度归回,并于此中取到自身之所用。
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他自身所问对得出的感悟,还有接触恒常之道得来启发。在与五位元圣还有元一道人几番较量下来,他也是从中获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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