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议事先推算过,自己出逃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是一半对一半。其实这是他这等擅长推算之人最讨厌的结果。
这看着似乎胜算有一些,可其实无论你去做什么事,结果无非都是成功与失败两种,特别是事情本身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那更是完全靠运气了。
只是事在人为,成败在天。他不能因为结果看不出来而不做,留着就是坐以待毙,出去反而可能有一条活路。
他感觉罗钟这个弟子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在天夏与元夏对攻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他能走的机会只有眼前这短短几天了。
虽然向司议让他前去,可是并没有直接拿他,事情还没有暴露,且与这位接触,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他在原地理清思绪之后,就奉从相召,跟随那弟子来至向司议之所在。后者此刻正在查验阵势排布,并令各方守阵之人改变阵位,几乎每天都是会变幻一次阵势,以防备此间情况泄露出去。
那弟子上前禀报道:“向司议,仇司议来了。”
向司议放下手中之事,招呼仇司议近前,笑问道:“听闻仇司议近来在四处找寻弟子,不知可是遇到合意的么?”
仇司议叹气道:“还不曾寻到。”
“哦?”向司议似是诧异道:“听闻仇司议乃是以推算寻人,莫非推算都是不准么?”
仇司议摇头道:“推算只是于未知之中寻出某种可能,而非一定正确,仍是需我慢慢排除错处。”
向司议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做事,有时候做错了还能重来,但有的时候,却是错了一次就无法回头了。”
仇司议听他好像意有所指一般,心下微跳,不过表面上他神色自如。他知道,这位要有所发现,或者怀疑什么,那么自己做什么都没用的,现在这些话,显然自己的意图还不曾暴漏。
向司议指了下外间天夏阵势所在,道:“仇司议今在此,正好与我一算,今次天夏进攻,可能有所突破否?”
仇司议道:“镇道之宝遮蔽两边,许多事非我所能算定,但向司议若要我推算,仇某也只能勉力一试了。”
于是他凝神屏息,运法推算,过了许久之后,他才言道:“向司议,仇某推算下来,此番斗战平稳无碍,总有些许变化,也难以左右大局。”
向司议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可以放心了。”
仇司议则是正色道:“事在人为,推算无法定拿一切,只是指引方向,让人心中有底罢了,还请向司议多加小心。”
向司议道:“这是自然,不过照仇司议之言,推算似是起不到关键之用,那岂不是无用么?”
仇司议道:‘并非无用,能见前面有路,与不见前方之路,那自是全然不同的。’
就在这时,外间听到一声声钟声传来,整个前沿大阵之中皆是有闻。
向司议看了仇司议一眼,道:“是,这的确是不同的,向某很是好奇,仇司议当初为何走上此路呢?那时候我元夏天序谨严,推算一道可谓毫无出路可言,莫非仇司议早已料到今日之变么?”
仇司议叹了一声,苦笑都:‘我哪里有这本事算到此后之变,虽有时明明已然看见了路,知道往哪里走是对的,可有的时候,脚下之路又岂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向司议倒是同意这点,道:“确实如此。我辈修道,有时确实身不由己,嗯,此番有劳仇司议了,不过稍候可能还有一些事要借重阁下,还请暂时不要离开此处。”
仇司议神色自然道:“好,既然是向司议相请,仇某自当遵从。”说完之后,他对着向司议一礼,就从阵中退出,并在侍从弟子带领下在某一处落驻下来。
他表面看着镇定,可心里却是暗暗有些焦急,因为向司议居然将他留了下来,可以想见,大战一起,阵势运转起来,他势必会困在这里,怎么也不可能出去了。
在来的时候,他以神通遮掩自身,使外人不会因为他的意图而感应出什么来,可是时间一长,可能会察觉异样,自己定然要设法脱困。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反复推算,发现虽然自己在这里,事情隐隐还有一线生机,也就是这一线生机,让他觉得还有机会,自己或许还需等待下去。
大阵阵枢之内,向司议送走仇司议后,继续整理阵势,近来各方都是出现了混沌怪物,仇司议的动向惹人起疑,故是方才唤来一问,只是把仇司议看了几眼,其身上并没有任何混沌之气,其之举动当的确如其所言,只是为了寻觅弟子。
这也在情理之内,求全道人不是那么容易被大混沌侵染的。
不过小心一点仍是好的。尽管半觉仙分隔天幕,天夏一时不得突破,可是也不能任由其袒露在天夏之前,所以每次他们都会前出御敌,与天夏纠缠或者反攻,要是这里出现了问题,带来的麻烦也是不小的。
从内心上来说,他是希望元夏天序缺裂,给他们更多机会。可他同样不想看到这里被突破,那意味着他自己也要上阵与天夏厮杀了,无止限的争杀若是一开始,便有去往上境的机会,那他也未必能把握住了。
而在对面,天夏这里的攻势已然积蓄的差不多了,只等时日一到,便可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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