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界之中,又是过去亿万载。玄浑蝉居于虚空中位,诸空星辰受其精华,再是持续向外发散,已然在整个世域之中形成大大小小上万个道脉宗派,可谓繁盛之极。
与此前那些世域不同,这里间妖魔神异也是颇多,因为玄浑蝉在传递力量之际,对此是一视同仁的。
不过这等情形下,反而促进了修道界的大繁荣,因为有了了得的对手,才会有各种能以进行克制的神通道法出现。
山巅之上,蒲鹿正与两名玄尊化身看着诸陆各派,早期他们行走在地陆各方,传授道法,传播天夏之道念,后来见已无需他们露面,就来到了此间驻留下来,等待此界被上层接纳的那一日。
他此刻不禁感慨道:“此界道法之盛,远胜蒲某先前所见诸世。”
身边一名范姓玄尊也是赞同道:“确实少见,范某这些年来受玄廷指派也去过其他下层,但是很少见能诞生出这般多修道门派的世域。特别是在没有上层力量沟通的时候,还能如此繁盛,当真了不起。”
蒲鹿道:“尤其此中俱与我天夏有着相同道念者甚多,也不费我等此前之辛苦了。”
两位玄尊连连点头,道:“是极。”
其实每一个世域由于天地道机不同,是不可能完全和天夏一致,多少有点差异,或许只有少数人会完全接受天夏之理。
也是如此,他们要求也不不高,只要此世之道大体上与天夏相近,能秉持最根本的东西就可以了,等与天夏并合,两界生灵相互沟通,自是能够逐渐融合。
范玄尊语声欣慰道:“待我天夏垂下上层之力,连通此世,我辈就又能添得不少同道了。”
蒲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种想法,道:“或许此世之人,不用凭借着我等沟通,自己也能突破至上层呢?”
范玄尊断然否认,道:“无此可能!若无上层主动向下层传递力量,那下层世域几乎没可能自行破至上层。”
蒲鹿没有反驳。
可他听得很清楚,范玄尊可能自己也未留意,方才说是“几乎”,而不是绝对,因为如今天机变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多,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清玄道宫之中,张御从奉界之中收回目光,在此界之中尝试过后,他认为这个方法暂时可行,不过玄浑蝉还需要更多的下层进行承载,他才能继续下去。
这件事急不得,需得慢慢来,但就眼前来说,他需要的是从各个方面追赶上五位执摄,哪怕稍稍拉近也是可以,为了达成此目的,那么就必须有更多的上层力量和他一同借取力量,这才能扩大玄浑蝉的伟力。
故而他将等玄浑蝉的力量寄托了一丝到青朔、白朢二人身上,等到二人也是成就上境,那么自能顺理成章加入进来。
庄执摄那里可以算是他的盟友,当也请得这位参与此事。
只是如此还是不够。那么是否可以从其余上境大能寻到盟友呢?
他往外看去,上宸天、乘幽派、神昭派乃至幽城这些道脉背后的上境大能,平日除了按照金庭的规序问对元空外,却是从不露面,对于五位执摄的举动也是不闻不问。
五位执摄显然也不想利用他们,就连上次驱逐寰阳三位大能及上境邪神也未被唤上。
他不知道元夏那边是否也是如此,但既然五位先天之灵的道争才是主题,这些人如今当只是处于道争的边缘。
这些人在元夏、天夏两边都有映照,身为上层大能,无论哪一边赢了,他们就算无法得到全部的好处,可想来多少能拿取一些好处的。
就算他们不这么想恐怕也不成,天夏这边五位执摄掌握了清穹之舟,元夏那边定然也有相应的手段,考虑到元夏那五位方才是真正最早接触伟力之先圣,说不定在对至伟之力的把握上还更胜天夏一筹。
有着伟力镇压,这些上境大能就算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五位先圣的对手。更别说他们分属于不同道脉,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并且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己选择不动,任凭五位执摄分出道争胜负,那么此辈最后获的好处甚至还没有他多,好歹他还是金庭执摄,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可这些大能就不同了,他们可谓什么都没有。
简而言之,这场道争的棋盘上面没有他们。
有鉴于此,他本来也是在想着,是否能够拉拢联合这些人。
只是认真考虑下来后,最终还是否定了此念。
最重要的是,此辈所持之道与他道念截然不同,五位执摄纵然道念与他有异,可还有相似共存之处。而这些人,几乎没有可得信任的。
这里唯有一个人,他觉得倒是可以试着联络一下。
他拿出那枚荀师交托给他的法符,气意一转,顺着此符寻了过去,上次感觉对面飘渺若空,而这一次,元空却是泛起阵阵涟漪,却是直接在此中寻到了其之道名。
这一位大能道名唤作“覆象”。
而既是寻到此,那也意味着这一位没有回避与他的接触。
张御心下微动,此前不觉得,可现在看起来,这位似也是在等待着这一刻,他没有犹豫,分出一道气意,就往对方所在落了过去。
气意落定下来,他见到自己立在了一片无形无相的宝器之上,心中有所明悟,这应当是“元都玄图”的本体所在了。而这位覆象先圣,应当也是居于此间,既不居于元夏诸位大能所立之处,又不落天夏金庭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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