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的正御中天是很少用的,可这不意味这门道法不强横,实际上此般强攻之下,没几个人档得住。
只是此法并不能够破杀敌方性命,所以用的最多的反而是斩诸绝剑法,后者也用得十分之顺手。
元夏有些人甚至认为,“斩诸绝”才是他真正的道法,而其余道法不过是从辅,毕竟一人身兼两门道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等本事元夏也是有不少人具备的。
以往他是不擅长变化,所以道法直来直往,只能见招拆招,往往只是用于攻守两端,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
随着道行修为的提升,逐渐触摸到了上层,所以已是“来回去转,变化由心”了,此刻这一铺开,大有坏毁一切之势。
卞司议在意识从意域归来的那一瞬,就收到了印刻在镇道之宝中的那一缕意识,然而这意识并不完全,也就是一个暗含警告的念头,似乎张御有办法对付他,但具体是什么却不知晓。
此刻见到张御道法展开这等威势,当即决定谨慎一些,不能像之前一般任由张御攻袭自己了。
他自身攻击和反制能力都是有限的,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利用他人的道法。
实际上,他的道法是可以将其余人的道法也是印刻上来,并且为自己所用的。但是道法自有“上下相就、阴阳济合”之理,这么做,每多一个道法上身,就会导致自身所能承受的道法上限减少一道。
若是到了三道以上,那么挤压了自身的印刻,若是对面一剑斩来,那么就当真亡了。故是他只能利用阵器、道符、气意来承载这些。
此刻他激发了其中一道气意,隐隐约约之间,有一个道人身影似站在了他的背后,一股有别于他的气机显露出来,随此气机出现,便有一道恢弘浩荡的气光冲涌向外。此就好像是在虚空之中打了一个洞,无尽的力量自里喷涌而出。
两殿之上,全司议朝广台方向看了一眼,他感觉自身寄托在气意上的道法被运用了。
他与几名同道把自己的道法借给卞司议也并非是白借的,也是想知晓到底自己的道法能否和张御对抗,虽然具体情况他们不清楚,但是能通过感应知悉碰撞的结果。
张御看到无尽力量喷涌出来,好像是整个虚空的力量在往外宣泄,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等正面几乎无可抗衡的力量,当是强攻道法里属一属二的道法了。
可他半途未退,浑身清气涌动,直接正面迎上,清气与那涌光相激相耗,正御中天将那力量层层解裂,不让其推动过来,并在某一瞬间形成了相持。
可这道法终究只有一道,乃是无源之水,很快被他反压回去,并向着中间挤压而来。
卞司议不觉一皱眉,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张御,由于张御剑法尤其出众,反而遮掩了其他方面的光芒,导致元夏对于他的道法认识不足,现在他却是感受到了,就算只是凭借这门道法,此人也是一样能在上乘修道法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他方才寻思了一个办法,试图利用手中所捏着的诸多道法找出一个制敌之策,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道法,运用起来是有间隙,所以必须进行一定的压制。
本是想着这门道法便不能遏制张御,多少也能稍加牵制,现在情况却是让他感觉失望,可现在又不得不及早寻思解决之法,不然等那道法完全消失,那就没有反抗力量了。
于是他又是引动身上那一缕气意,这一回却是自上引出了一个守御之术,他的身周围似是产生了一个内陷下去的空洞,似乎所有传递出气机感应被吞没在了那个空洞之中,整个人也是消失不见。
张御眸光一闪,这两个道法表现出虽然各有不同,但恰好与方才那道法呈现出一种对立状态。从道理上辨别,很可能同出一元。
这不稀奇,庄执摄的“观元生灭”之法也是一主生一主死,非是道法精奇之人掌握不了这样的手段。并且这等手段实际是最不怕暴露人前的,因为就是靠着最纯粹的手段来对敌的,原主若是来此施展,那威能当远不止眼前所见。
至于眼下,那还差了一筹,“正御中天”压下,当即解裂阴阳,那一个空洞顿时向内收敛,好似破口被弥合了起来,渐渐消失至无,而位于其中的卞司议也是再度显身出来。
卞司议这道法仍旧不曾让自己拖延得更长时候,他也是没奈何,不得已拿了一个变化之术,但见一点流光在外飞驰旋转。
只是长于变化的道法固然是好,很多也能起到奇效,但是多数需都需要运化之功,所以非是御主,很难发挥出真正威能来。所以他其实身上所携之道法,以守御攻袭为主,变化道法是最为稀少的。
张御看了一眼那道流光,在道法变化展开之前,他一时也看不出内里变化为何,有的道法或许不能去触动,一动反而会引发其中玄妙。
可是他没有关系,变化之术需要御主应敌而变,同时也要有依存的根本,假设连根本都失去,那根本来不及变化的,像这种未曾感应到什么莫大威胁的,至多也只是延缓一下他进攻的脚步。
“正御中天”一展,这一点白光一闪,似要融入到清气之内,但方才投来,很快化消在无尽清气之去,连半分涟漪都不曾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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