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岸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明明能够听见、看见,也能感觉到外面的一切,但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自己的思维好像也是模糊的厉害,就如同饮醉了酒一般。
他又感觉自己像是在睡梦之中,明明能望见一切,可却拼命想把眼睁开,但又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无力对抗。
那一缕寄托神魂毕竟源自于元神真人,其之层次是远高于重岸的,其本就有着付出一定代价反制躯壳的能力,只是在张御面前这神魂不敢施展出来,因为它不确保自己一旦显露行迹,不会被直接消杀掉。
而现在离开了道观山势的范围,他自然不会再客气,且重岸先前得到了隐匿口诀之后已是自行修炼过了,也免得它再控制身躯运转,着实节省了许多功夫,眼下当即施展了一下,身形顿时消隐了下去。
他飞快往外遁走,一气遁出万余里,当中不敢有任何停留。
虽然暂时控制了重岸,可他知道这并不稳妥,在他想来,张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追来,所以最好找一个机会毁了这具身躯,再转一世,这样就能再次潜伏下来。
只是不管轮转多少世,必须要资质足够好,才能修道,若是才具不足,那就继续转下去。只是现在它有可能被盯着,所以最好其实是投在某个道观之下。
但有个问题,此世道观大多都是天夏传法,所以他根本不敢进入其中。
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他打算亲自去找一个有着合适资质的人,由自己教授其道法,培养出一方势力,这方势自会培养合格后辈,这样这些人的子孙后代之中若是出色人选,那么他就直接投入,获取一个合适躯壳,那么就再度崛起。
只是除此外,他还有一个隐忧。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趁着上下层勾连,突破上境,进而混至天夏高层之中,所以根底不能让人发觉。
他自信底子未泄,那个清玄道人应当只是把他当成此世之中善于夺舍的修道人,不然早就将他灭除了,所以他自认还是有希望的。
他遥遥飞渡远去,路途之上非常顺利,背后也没人追赶,最后在一个小村落中停留,并且利用这具身躯培养势力。
而他做这些时,重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神魂似乎运气不错,没有等到势力扩大之后再去投生,仅只是在三载之后,就找到了一个合适躯壳,决定将此身抛却,于是将对着眉心一点,一股凌厉气机冲入这具躯壳之内。
而就在重岸身死那一刻,轰的一声,他好像终于梦境之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好端端坐在道观后方那一座炉鼎之内。
他不禁愕然,想了想,自里走了出来,见张御站在那里,急急上来一礼,道:“老师?”他有许多话想问,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张御道:“你可曾看清楚了?”
重岸吸了口气,道:“看清楚了。”
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幻,此刻他心中也是想通了,难怪那声音方才提出去找些事端的时候,郡守就找上门来了。
可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又觉不对,因为自己见事情无比真实,所有细节都是清晰记得,好像真的是亲身经历,但是他看了一下天象,惊异发现时间,这已然是三年之后,这与他所记得的时间也是对的上。
他对着张御深揖一礼,道:“多谢老师照拂弟子。”
张御道:“你当谢你自己,要是你深信他之所言,而不是存有坚持,那么早已为它所制,自我意识早失,今日也就回不来了。”
重岸一听,也是心有余悸,道:“我当初决定下山时,也只是想试探它一下,没想到它这么没耐心,还有弟子也是贪心了,想从它那里获取更多的法诀,也是给了他机会,却没想到这里自不量力。”
他当初想要从那神魂口中套出各种神通功法,还为自己逼得其不得不让步而沾沾自喜,所以没有立刻去告知张御,可现在想想,那正是那神魂所抛出来的诱饵。
张御道:“经此一劫,你当能继续定心修持了。”
重岸郑重点头,的确,生死边缘经历一遭,他感觉前方的阻碍没有那么大了。这时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它……还在么?”
张御道:“还在此间,不过只要你继续修持,它也难耐你何。”
重岸不觉点头,想了想,又问道:“老师,它……到底是什么?“
张御道:“不外一缕天外寄魂罢了。”
“天外么……”重岸道:“他与我说了很多,关于元夏、天夏之论,究竟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呢?”
张御淡声道:“真真假假,人云亦云,有些事不是你自己去看过,那又敢断言真的了解?等你什么时候突破上境,自能见到顶上的景物。”
重岸露出向往之色,道:“弟子有机会么?”
张御道:“此话该是问你自己,而不是来为问为师。”
重岸本来还想问老师是元夏,还是天夏,但是现在想想,这个问题重要么?要是自己能成上境,自便是清楚了,要是不成,又何须多问呢?
他对着张御躬身一礼,道:“老师,弟子去修持了。”
张御微微点头,道:“去吧。”
下来每一日,重岸都是专心修持,对于外面的事,则是交给了观中弟子打理,外面世界起起落落,纷纷扰扰,却也干预不到他,经此一劫后,他的心已是变得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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