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没去多看那张人脸,现在场中还有事情没有解决,那些大灵还存在于那里,巍桉一个人也撑不了多久。
他手腕一抬,便有一只琉璃瓶落到了掌心之中。他去了瓶塞,拿着瓶口对着上方,只是对着上方晃了晃,便有一股奇异的震动自里传出。
这震动如水纹扩散,须臾间就传递到了上方大灵的身躯之上,它们似是对这股力量毫无抵抗之力,很快随之一起震动了起来,并形成了一种共鸣。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因为推动这股力量的不仅有琉璃瓶中被拘禁的四头大灵,还有它们自身的力量,这所有的力量合在了一起,绝非是什么单独个体能挣脱开的。
这正是巧妙利用大灵所有灵性来源于一的共性,因为所有的力量源头都是源自至高,所以至高之力可以很简单的运用。
要是纯灵之所在这里,这一手自然是争夺不过的,可是现在所有灵性共有的意志是归返本体,而张御此举,恰好是顺应其意,如同顺水推舟,故是大灵哪怕自身不想,身躯却也反抗不得。
张御见这些大灵俱已受制,手中拿着琉璃瓶再是晃了一晃,本来与瓶中牵扯的灵光也是旋转了起来,一时间,像是凭空卷其起一阵灵性旋涡,上面那些大灵身不由主都俱被牵引着往瓶中卷入了进来。
只是一会儿,便悉数落入了那盏琉璃瓶中。
待隐没之后,一手抬起,将瓶口合了,动作舒缓的收入了袖中,而后自天中缓缓飘落而下。
地面上诸人看得一阵恍惚,方才那气势汹汹的大灵就这么被收了?
巍桉手持牌符,面对空空落落的上空不由怔怔,要不是方才实打实传来的压力,他几乎以为那些大灵都是一些虚影。
可大灵虚实无着的,哪怕虚影也可以视作真实的。他看了看张御手中的琉璃瓶,默默将自己手中的牌符收了起来,随后朝前迎了上去。
丹都见事情已是解决,便拿起手铳,带着几个靠上来的亲信手下朝着丹伯户所在的位置围了过来。
只是看着那一张依旧还算完好的脸,他脸上神情依旧严肃。
他能感觉到,尽管丹伯户的身躯已然碎裂了,大灵也是毁去了,可是这个人灵性力量似乎依然存在着,好像此刻融入了大气之中。
而且他还看到,除了丹氏宅邸这里,城市各个角落中的灵光仍在那里闪烁着,说明仪式并没有停下来。
巍桉这边,等着张御落下身形,对着他一礼,道:“张道师,这灵化仪式还在继续之中,看来要破坏这里及其余地界的灵仪才是。”
他这话一说出,丹都见那张人脸之上面露出讥嘲之色,他皱眉道:“这个办法恐怕不行啊。”他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凭着直觉就知晓,这里情况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张御道:“毁去这些法仪,并不解决根由。”
现在巍桉和丹都等人看到的东西,都是现世世界的表象,但灵性这东西,表象只是露在水面上的一部分,水底下还有更深的埋藏。
这灵仪一开始,周围地域内所有的灵性都被搅动了起来,并且藉此影响到了更深层次的灵性,除非有足够的力量干涉,否则就不可能停下了,单纯凭借此世域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阻止的了的。
巍桉带着期盼道:“那又该如何做?张道师法力高深,想必一定是有办法的吧?”
这时地面上丹伯户那张脸孔又开口道:“我说了,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你们是阻止不了的。”
丹都忽然说道:“虞南市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大灵侵袭,也不是什么灵化仪式,是你们做的吧?”
那张脸孔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丹都道:“很简单,虞南市传出的消息看,他们对灵化是抗拒的,不可能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而虞南市距离我们临惠市又是这么近,如果你们要举行仪式,肯定不愿意身边留着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势力。”他看着那张脸孔,道:“你们有动机,也有实力这么做。”
丹伯户的脸孔满是不屑道:“虞南市的人居然不愿意融灵性,我许诺了诸多好处,可是没人领情,这些从上下到下都是异常固执,既然不愿意配合,那么只好让他们都消失了,他们也享受不到灵化带来的好处,只能永远在那里徘徊受难。”
丹都叹道:“那可是数百万人啊。”
丹伯户道:“比起我等的伟业,这一点人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我是你,今晚根本不会顾忌那些人,全部杀光了不是更容易阻止仪式么?”
丹都攥紧了拳头,忍着将这张面孔毁去的冲动,转过身来,对着众人道:“我们总要做些什么。”
张御平静道:“没有关系,诸位再等上一等便好。”
他看向上方,此前不动手,就是为了等待仪式的推动,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大灵跑出来,也会将余下的灵性力量暴露出来,如此他好一并收拾。
现在他就是在等待灵性的汇聚。
巍桉见他似有把握,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丹都此刻做不了什么,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只能选择相信张御,不再理会那一张脸孔,只是去一边检查方才受损的亲信,这些人曾与私人丹氏宅邸的私人武装产生了短暂的交火,所幸准备做的充分,受伤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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