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司议肯定是不愿意留下的,哪怕只是一具外身,那不但是耻辱,也会危及他的地位。且有了这等事,上殿肯定迫不及待将他排斥出终道之外,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只是他也看到了上面巨垒已破,知道天夏占住了优势,现在已不是能不能胜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能不能回去的问题了。
故他一语未发,身形往后一退,避去无数空域扭转之内,并持续在每一个空域营造万千映照之身,以求拖延。
张御却是不急,他此刻只需盯着此人,继续保持着压力,不让其轻易走脱便好。
他看得出来,元夏方面是让传司议作为一个诱饵来吸引他们的力量。
早前若要先灭此人,再破元夏之壁垒的可能其实并不大,而现在壁垒已破,对付此人反而变得容易了。
虽然仅仅只是次序颠倒了一下,局面可是大不相同。
盛筝现在想把传司议解救了出去,那就必须动用更多力量,意味着需要投入镇道之宝,一个不慎,场面维持的均势立刻就会被打破,连自己也会搭进去,这就要看这位最终会如何选择了。
此时另一边,盛筝知道此回已然是事不可为了。
乌金巨垒被破去,事先准备好的一切攻打天夏的物事都是消失无踪,除了镇道之宝,他们这边几乎什么都没剩下了,这还怎么打的下去?
倒是传司议是设法要救一下的。
这并不是他有多少同袍情谊,而是多一个人回去,也多一个人和他一同承担败战的责任。再说传司议正身还在元夏,那其做诱饵也就罢了,救也不救,直接抛下就走,日后面上也不好看。
此刻他意念一转,“变知鱼”所化长绫霎时将两虫甩开,于瞬时之间化作另一枚乘青鸿羽,并化长虹往下方落去,试图将传司议给带了出来。
可是他方才采取如此动作的时候,此前隐去的“天岁针”突然浮现出来,并将两界通道骤然封闭!
通路被封闭,这导致在此宝在外受阻,不过其似乎早有准备,又于瞬间变化成了“灵空蜂翼”,试图破开去路的同时再毁伤此宝。
然而一道金光射来,撞在了其身上之上,“食阳虫“却是趁着此宝变化之时冲了上来,将之阻截而下,“吞天虫”又随后跟来,使之根本落不下去,天岁针则是时封时闭,总是不让变知鱼找到可趁之机。
盛筝正要再催动变知鱼的其余变化之时,忽然心生感应,便见随着一根长枝分开前方空域,一名乌袍道人从中走了出来,并来到了他面前。
武廷执脚踩法驾,凌空而立,沉声道:“盛司议,还望勿要轻动。”
盛筝看了下眼前这一位,能够出现在他面前的,自然也是一位求全道法的修道人,而在此刻在周围这般之人或许不止一个,他也是感觉到了棘手。
现在天夏显然场上立压他们一等,再纠缠下去,怕是连自己也走不了。他也是有舍有得之人,见救援不了,那就索性不管,只能让传司议自求多福了。
他于此刻发了一个传讯出去,让周围其余司议先行退开,这场斗战并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也无需再继续下去了。
他自己则看向武廷执,道:“那便领教一下阁下高招了。”
说话之间,他目中生出一股奇异之光。他的根本道法名唤“问叩天心”,只要是他在思考并实施的事情,只要在一定可能做到,那么就极可能在道法催动之下被满足被实现。
当然涉及元夏和天夏这般大的斗战,他想要某方获胜是做不到的。可是对于同辈之间的斗战,却是一个极为了得的手段,比如只要对方法力不曾高过他,他只需心愿是对方胜不过自己,那么对手就一定赢不了他。
假设在此基础上他继续发愿,那么就可以以此基础往下推动累进,继续发愿击败对手。
所以只要他有杀死对方的一点可能,哪怕稍微有一点优势,那么利用根本道法积小胜为大胜,就真的有可能将之杀败或者杀死。
但是首先,他看了一眼武廷执脚下那一根青灵天枝的枝节,需要先剥开这镇道之宝对此人的护持。
两人在这里短暂对峙之际,传司议身边用于护持的负天图的力量的终于被耗磨的七七八八了。
虽然还有零零散散的传递进来,但是因为大片的负天图气机被遁世简带走,余下部分被盛筝留在了自己身边,再加上天岁针时不时出现收敛,导致他身上的气机也是时有时无,难以维系下去了。
张御一直在等候时机,现在盛筝被武廷执拖住,其人身上也是护持将尽,无疑可以出手了,故是他毫不迟疑的拿起青灵天枝,对着此人就是一挥,顿时一片空域被开辟了出来。
传司议身上的负天图力量太过于薄弱,再加上青灵天枝对他的克制,他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举罩入了进去。
张御一举得手,也是一挥袖,一步踏入进去,同时向下一指,身后一青一白两道剑虹霎时落下。
传司议知道不好,他意图反抗,但是自那两把飞剑之上各是传递来一声剑鸣之音,他身躯之内的法力又是不受控制的一阵波荡,随后便是见到两道剑光从自己身上一掠而过,并由回到了张御身后。
他无奈一叹,过的片刻,其身形便爆散成了一团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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