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都道人被武廷执安排到了一处法坛之上,并且还给他送来了不少关于元夏的典籍书册。
两日之中,他一直在查看书册,了解关于元夏的各种事机。
越是了解,越是皱眉。元夏覆灭万世,底蕴之上不知胜过天夏多少,这场对抗,天夏无疑是趋于弱势的。
当然,弱势不一定不能赢,不然上宸天当初早就放弃抵抗了,也没必要和天夏对抗了。只是从纸面上和他了解的地方来看,天夏对元夏几乎没有什么太大优势,但可能天夏也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倚仗。
再说没有哪个势力是愿意束手待毙的,反抗不一定亡,但是不反抗那是一定会亡的。
他又想到了庄执摄,这位一成就,意味着天夏贯通了上下之路,假设天夏更多上境大能出现,那么此战还真是难说。
法坛之外,有一头飞鸟振翅飞来,到了台沿边缘,落地化作一名神人童子,对他打一个揖,道:“灵都上真,赢真人和鱼真人已经到了云海之外,是现在见他们二位么?”
灵都道人道:“那就让他们来此吧,我不是你们的客人,只是你们的囚徒罢了,这事不用问我。”
那神人童子没说什么,再是一揖,就对外发出了一道传讯。
过了一会儿,赢冲与鱼灵璧二人乘飞车而来,在平台之上落定,自车上下来后,两人皆是与他见礼。
赢冲稽首一礼,道:“灵都师兄。”
鱼灵璧则是一拜,道:“弟子拜见上真。”
灵都道人道:“今日无有灵都,只有一个上宸天过去的修道人,两位来我面前坐下说话吧。”
赢冲对着鱼灵璧点了下头,两人都是来至灵都道人面前坐定下来,后者令神人童子招呼了两杯茶,也不让其退走,便直接言道:“赢道友,我困顿此地多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多少事,你可能说与我知晓么?”
赢冲道:“自是可以。”
他很有耐心的讲述了一些事,包括上宸天被天夏安抚之后内部的事机,还有天夏遭遇元夏后的一些应对。说得很详细,至少把他所了解到的可以说的都讲明白了。
灵都道人听罢之后,感叹道:“天夏虽是覆我,更是压制了我派之道念,可好歹保存了我上宸天之道脉,传继未绝,但是元夏却是要将我彻底毁去的。甚至连我三位祖师都有可能断弃原先之所思,那么天夏被覆亡之日,我上宸天就是彻底被毁绝之日了。”
说到此,他加重语气道:“这是不能容许的。”他看向鱼灵璧,道:“灵璧。”
鱼灵璧道:“上真,弟子在此。“
灵都道人言道:“在元夏未退之前,你尽一切可能协助天夏,就算自身身陨,也不得退缩,但你也要懂得灵活变通,可知道么?”
鱼灵璧认真道:“弟子明白的。”
灵都道人看向赢冲,道:“赢道友,事情你都清楚,不用我来多关照了。”他这时一点眉心,从中取出一缕青气,道:“此物你拿去,当能与灵璧合力驾驭青灵天枝。”
赢冲看见此气,眼底微微激动,但是又收敛下去,他对着灵都道人打一个稽首,道:“多谢上真成全了。”
灵都道人叹道:“此物早该给你的,但是你明白,我总是不放心,不过现在么,局势不同,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赢冲肃容打一个稽首,他没有说话,但是一切都在这一礼之中。
灵都道人这时一挥袖,道:“该是知道的都已是知道了,该说的也都已说了,你们二位走吧。”
鱼灵璧这时忽然道:“上真,只要你愿意助战,天夏一定是会放你出来的,三位祖师也与天夏诸位执摄联手,为何上真不肯出来呢?”
灵都道人看他一眼,道:“赢冲,你带她走吧。”
赢冲应了一声,道:“鱼真人,走吧。”
鱼灵璧站起万福一礼,就与赢冲一同乘上飞车,往回飞转,在半路之上,她问道:“上真为何不愿出来?”
赢冲沉默片刻,才道:“上真这是为了我上宸天道脉着想啊,如果上真出手,那么上宸天一脉仍是以上真为主,而以上真的身份,纵然能击败元夏,最多也只是赎清以往过错,于上宸天并无大益。反而有拖累之嫌。
而在鱼真人你手中,天夏则更能容忍,也能记得你的功劳。上真自承罪责,正是为了不使我等负累,虽有弊端,可于长远却有好处。”
说到这里,他认真看向鱼灵璧,道:“鱼真人,这一切还要靠你啊,你若能道行上去,上宸天一脉兴复不难,虽然再无法成就以往之道派,可道法传承却是能够顺利继传下去了。”
鱼灵璧默默点头,她也是冰雪聪明之人,隐隐能察觉到灵都道人的意思,可是察觉归察觉,她仍是感觉自己承担不起来这等重担,所以下意识回避了这个可能。
现在赢冲点破,她倒是觉得一定灵光从身心之中绽放开来,将心中长久以来的迟疑迷茫也是一并拭去,她对赢冲一礼,道:“多谢赢真人点醒了。”
赢冲还有一礼,道:“这是赢某该为之事,鱼真人,今日灵都上真做出的决定,也该由你告知玄廷,好让玄廷知悉情由。”
鱼灵璧道:“是。”
诸廷执在议殿之上各领其职后,各自散去准备下一次斗战。张御除了守正宫日常事务之外,则还需负责排布屹界及其余后续扶托的界域之事,这其中包括了布防和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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