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思量过后,看向盛筝,缓缓道:“尊驾这次来寻我,是觉得我会答应尊驾的条件?”
盛筝坦然道:“试一试总是可以的,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再说我们也没有其他好的选择了,若是不答应,盛某不讳言,我们可能会尽全力破坏这次议谈。哪怕对付不了张正使你,你的那些同行之人也会成为我们的目标。”
张御摇头道:“这么做现在已是有些晚了。”
盛筝听了这话,却是眼中一亮,因为能张御愿意这么说,就是表示出了一定愿意与他们谈的态度。
他想了想,也是决定先拿出一点有分量的东西,道:“盛某方才所言非是虚言,张正使如果不放心,你尽管先提要求,无论是什么,我们可以给予你,也算是显示我们的诚意。”
张御略略一想,没有选择说话,而是随手一点,于此间当场演化了一副道棋出来,并随手剖辟阴阳,道了一声请。
盛筝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场上前,与他对弈了起来。
在对弈切磋之中,张御将一些问题很自然的隐藏在了棋局之内,盛筝也是爽快的很,根本不在乎他所提的问题,直接就将一部分答案在棋局之中给了出来。
张御在接连问数个问题,对面都是毫不犹豫回答了,他也是适时停下,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耐心与之论法。待棋局终了后,他道:“尊驾的确很有诚意,不过我亦有一些话亦要先告知尊驾。”
盛筝精神略振,道:“请说。”
张御道:“若只是单纯寻求一些事机的答案,相信不需要依靠尊驾,我亦是能够做到,而我思虑了一番,认为尊驾的优势,实则在于能与我长久合作,并持续提供消息,那么这就不是眼前之事了,而是需要长久的沟通了,这是我之要求,不知尊驾觉得如何?”
盛筝笑了一声,眼中放出光芒,道:“求之不得!我亦是不希望你们天夏昙花一现。正如我方才所言,你们天夏强大才是好事,张正使之提议,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
张御看了一眼,道:“既如此,那么我们之间若欲传递消息,又该是如何联络?”
盛筝道:“这案上这枚金印是我让人带来了,张正使稍候可以带了回去,权作信物,待得你这次议谈结束,我也可以派人跟随你们回去,负责具体传递消息的事宜,阁下若有不同意见,也可在随后在作商量。”
张御点了点头,道:“我还要再说一事,虽然同意了与贵方合作,但是为了此行顺利,我会在明面上答应上殿的一些事宜,还望贵方能够理解。”
盛筝无所谓道:“这我自是明白的。今日来的匆忙了,来日再与张正使详谈了,不过张正使,这几日也需小心了。”
张御道:“此言何意?”
盛筝道:“上殿之人不会相信我们什么都不做,而且我等之间的密约,也并不适合告知所有人,故是下来可能会有人来袭击张正使,妄图破坏谈议,不过我等不会去阻止,盛某觉得,这亦是我们必须保持的姿态,以此打消上殿怀疑,还望张正使能谅解。”
张御道:“多谢尊驾提醒,这般做的确更好。”
盛筝道道:“张正使能理解,那盛某也就放心了,打搅多时,这便告辞了。”他执有一礼,身影便如轻烟一般散去了。而随他消失,周围光芒收敛,殿内也是重新恢复了之前景象,唯余案上那一枚金印。
张御看着此物,只一拂袖,将就此物收了起来。他在殿中走了几步,打量了下各方陈设,就在最上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他回想方才约书上的内容,上殿诸司议给出的那些条件,比东始世道所予又好了一些。并恰好比后者列出的那条线稍稍高了一点。
这肯定是对照了东始世道的那些条件之后再有所增加的,只是知晓具体的内容的,应该只有少数人,可见东始世道内部并不如表面那么严密。
这件事若能利用的好,或许能从东始世道那里得到更多,也能造成与元上殿的更多裂痕。不过这需要寻一个较好的时机。
而在此刻,元上殿正殿光幕之下,此刻唯余兰司议一名万姓司议在此,两人此刻正在谈论张御。
兰司议道:“这位天夏来的张正使者很有手段,也一直很有主意,看得出他在天夏那边的地位也是不低,要真能拉拢过来,后续的事情也就容易做了。”
万道人道:“天夏是最后一个需要斩灭的错漏,稍微重视一些也没什么,有些人言不该对待天夏这么软弱,可我们这是谨慎求稳,要是一上来着急动手,而不是计议定策得当,那不是给下殿那些人送功劳么?”
兰司议点点头,他抚须道:“这次我们也算给足了诚意,也不知张正使会否同意。”
万道人言道:“他还有什么选择么?若他不是来我元夏寻找退路的,那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唯有靠向我等,才能更好寻一个进身之阶,即便不答应,那也只会是嫌弃条件还不够好。但我们不能无限止的纵容,不然此辈会越来越贪心,并向我们索取更多。”
兰司议看了看他,道:“那也可适当放宽一些,否则时间长了,下殿那里怕是会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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