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始世道之内,张御与焦尧结束对话之后,伸指一点,方才焦尧所展示的几页残篇在面前重现了出来。
方才在看到此物之时,上面记载也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焦尧的说辞这是来源自“无孔元典”的残篇,这应该只是转述,因为从内容上看,严格来说这并非是正文。
这实际上是那位隋道人写下的自己去某些地界的经历记述,还有一些零散的随笔,东一笔西一笔随兴而落,头绪很多,所以没有没有罗列入正篇也是可以理解了。
根据上面所记,可以看出这人非常喜欢四处走动,探访一些元夏形成之前的古迹,并且有几句话提到了自身几番进入“余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也是在那里,他寻到了许多奇异之物,其中有一个很是奇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总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玄妙,所以时时藏在手边把玩。
这等描述别人看起来或许只当是什么珍奇东西,但他却隐隐感觉到,此与承载道印之物很是相似。
这会不会道印之残片?
只是隋道人被囚禁起来后,他所留下的东西不是被诸世道的修道人瓜分了,就是被拿去销毁了。
就算问其本人,怕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去了哪里。这就很难去查清楚了,一块小小玉石,根本难觅下落。
但是关于那个“余黯”之所,倒是很感兴趣。
现在他还不知道这是隋道人自己起的名字,还是确切有此地界存在,他觉得从现在开始,自己可以试着留意搜集一下隋道人以往的残稿,许能从里面翻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这些只能稍带一问,他并没有忘记自己重点还是在上层阵器之上,天夏与元夏一开战,这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直面的。
下来时日中,他在此边是翻阅典籍,边是等着正身那边回音,转眼间,又是两月过去。
而他正身,此时则是按照此前约定,来到了长孙廷执的易常道宫之内。长孙廷执取拿出了一枚玉简,道:“这里面有数种丹方,所调配出丹液皆是拿给那些年岁不长的真龙吞服的,当可令少数真龙增发智慧。”
张御道:“御此前与长孙廷执说过,北未世道有一种法仪,可以启发某些真龙族类后辈的智慧,不知与此可有冲突?”
长孙廷执道:“我不知北未世道之法仪是如何做的,但从先前丹丸尝试来看,与我这丹方当是无有妨碍。”
张御详细问了下,才知此丹方只是对一些岁寿不大的真龙有用,且真正起效的,或许也只有十之一二。
不过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关键是此事也给了北未世道一个信心,明确告诉他们,天夏并不是空放大言,而当真是有本事改变他们的困局的。
此法也是很讲策略,天夏若不拿一点可以看得见的成果出来,那些真龙未必会真的付出信任,长久之后,态度定然是会有所动摇的。目前看来,北未世道真龙族类这条线是可以好好利用的,必须先维持住。
他将那丹方收妥,道:“我会先将这些交给北未世道,后续之事,还要劳烦长孙廷执用心了。”
长孙廷执打一个稽首,道:“这是天夏之事,长孙自不会懈怠。”
东始世道主殿之外,一驾飞舟进入了殿中。
蔡离从舟上走了下来,因有两家重要世道近来又互结了姻亲,故在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外饮宴,今日才是归来。
在榻上坐定后,他饮了一口清茶,忽然想起了什么,向着蔡行问道:“对了,那位张上真最近在做什么?”
虽然张御到了这里已有数月,还没有给出明确态度,可是他一点不急,区区百多日,对他这等永寿修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而人就在他这里,暂时又没有离去之意,所以他有的是时间让对方靠过来。
蔡行回道:“回禀上真,张正使最近似是对阵器很感兴趣,问属下索要了许多关于阵器的书册。”
蔡离道:“哦?”他浑不在意道:“若是他感兴趣,那你就给他多送过去一些好了。他要看什么就给他看什么。”
蔡行抬头道:“上真,这样做是不是……”
“怎么?难道还怕他效仿不成?”蔡离笑了笑,道:“元夏的阵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才得到如今之地步,看两眼就能学去,那也未免太小看元夏的技艺了,而且就算学去了,难道还能是元夏的对手?”
蔡行心里觉得就算是这样,也不该把这等东西给现在尚不确定是不是敌手的人看,这般做他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既然蔡离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此刻又是提了一句,“上真,还有一事,张正使在看了那本无孔宝录之后,似乎对于隋真人很感兴趣。近来多问属下讨要与隋真人有关的物事……”
蔡离无所谓道:“这等小事就不用跟我说了,只要不是涉及镇道之宝。涉及到上层秘传道法,随意他翻阅这些。”
蔡行称了一声是,说过这些后,他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份金纹传书,递上道:“上真,此是前日元上殿送来一封文书,说是不久之后有巡鉴要来。”
蔡离不觉流露出一丝不喜之色,道:“他们来做什么?”
巡鉴乃是元上殿的一群卸任族老所组成,名义上是负责察观诸世道,看诸世道能不能保证宗长和族老的正常接替,实际上却是趁着宗长接替之际,顺便察看各世道的内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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