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倦安一走入门楼之中,便见一个与他一般模样的身影站在那里,而他则忽然呆滞在了原地,对面那个身影则是朝他走了过来,霎时两者合二为一。
这是正身与外身并合一处,从而接纳外身的一切经历和忆识。
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他消化接纳了此行所有,这才转过身,向门楼内部行去。
百余步后,他走出了此间,面前是一处更为狭长的尖拱长廊,通体由金木所筑,视线可随之延伸至深远之所在,而在通道两旁,则有一道道若闪电的流光时不时闪烁过去。
他伸出手指,对着自己眉心点了下,霎时景物一晃,他已是站在了长廊尽头所在。他吸了一口气,踏步而出。
来到了四面都是虚空的空广平台之上,在上方站着三名仙风道骨的道人,这高居于呈环围的三座高塔之上,正自那里高高俯视下来。
他正容执有一个道礼,道:“嫡宗子慕倦安,见过三位族老。”
正中那老道缓声道:“嫡宗慕倦安,且将此行经过报上。”
慕倦安称一声是,下来便将自己行程之中所经历的具体状况叙述了一遍,随后又拿出一份长卷,道:“笔述在此。”
三名老道看过后,互相点了点头,正中那老道伸指一点,这长卷就变化为一缕缕散碎的金光,飞上了上殿顶,须臾飘去不见。
此刻左边高塔之上的老道言道:“若是如此,你此行却是有功。”
对面高塔之上老道却道:“事机未得验证之前,下定论为时尚早。”
两人各说了一语,便收口不言。
居于正位的老道言道:“嫡宗慕倦安此行功过,待诸世道验明之后自有评判,余下与天夏来人交涉之事,还需你来出面,你且去将天夏使者接入我伏青世道之中。”
只是这一语关照下来之后,慕倦安却是站着未动。
那老道言道:“还有何事?”
慕倦安直起身,目光迎上三人,道:“三位族老此前应我之事,是否该定下了?”
正中老道言道:“承诺嫡宗子之言我等稍候确认之后,自会履行。”
慕倦安执有一礼,道:“那三位族老,倦安便先告辞了。”说着,他一甩袖,转身走了出去。
右侧塔上那老道言:“嫡宗子对我态度越来越不恭敬了。”
左侧老道则道:“这是我等之前叫他做使者时许给他的,也是他应得之酬劳,他向我索要又哪里有错?”
居中老沉声道:“不用争执此事了,他的实力也是足够,此行成果若是验查无漏,那嫡宗子慕倦安便当为下一任宗长。”随后他又加了一句,“但正式继任,当定在灭去天夏之后。”
听他这么说,另外两名老道相互看了看,也再无异议,都是点头默认下来。
虚空之中,张御正在观察外间的一应变化,方才慕倦安虽是自另一边离开了飞舟,但是在他目印观察之下,其一切行止却是清清楚楚映现在他眼中。
不过再要到跟随其去到更深之处却被屏障所遮掩,显然元夏又是十分注意守御,对于任何疏漏都不放过。
于是又看向了别处,在观察了许久后,便收回目光,唤来严鱼明问了一下,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玄修弟子都再无法通过训天道章与天夏那边交通了。不止这样,连彼此之间的交流也都是不能了。
故他判断,这里应该有镇道之宝的阻隔,显然整座虚空都在此器笼罩之下了。
而他不受影响,不仅仅是他掌握了道印的缘故,更在于他掌握了启印,使得己我之间的牵连,连镇道之宝也无法将之隔开。
这也正常,镇道之器依旧还在道中,并不超迈于道印这等大道触角之上,或许可以阻隔一部分,但是阻隔不了所有。
而在他着意分辨此世的时候,一名年轻道人来到了曲道人的飞舟之内,其人面容与慕倦安有几分相似之处。
曲道人见他到来,心中一凛,执有一礼,道:“少真人有礼。”
年轻道人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曲真人,你且退下,这些天夏使者就交给我来招呼吧。”
曲道人一皱眉,道:“慕上真临走之时关照过,此事需等他回来再处置。”
“我知道。”那年轻道人随意道:“我方才瞧见大兄了,是族里叫我来接替他的。”
曲道人执礼道:“少真人,没有手令,曲某不敢交托此事,还请少真人不要为难曲某了。”
年轻道人却是笑着拿出一枚符令,冲他摆了摆,道:“看,族令在此。怎么样,你可以交托了把?”
曲道人神情微微一变,不过他仍是坚持,道:“此行乃是奉诸世道上层谕命行事,如今还未交付使命,少真人若要曲某交托出来,那要拿出道令才是。”
年轻道人也不恼,道:“是这样么?”他点点头,道:“我知曲真人难处,这般我自持此符去接天夏使者,曲真人也不用左右为难了。”说着,他一甩袖,他遁光向外。
曲道人顿时神情难看,若是这么一来,除非他上前阻止,否则这位只要上前一说,极可能就让能天夏使者跟着其人走,那慕倦安交给他的事机也就完不成了。
他脑海之中思虑数遍,无奈发现,这回他只能站定在慕倦安这边了。
他原来并不是慕倦安的属下,只是受制于伏青一脉的外世修道人的,但跟随慕倦安走了这么一趟之后,人人都会视他身上打上了慕倦安的标签,他已然是必须站定在其人身边了,而除了其人之外,也没有谁会真正信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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