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天之后,预料之中的彻查便就到来,张御这处也是有一批穿着黑色制服,别着金徽,一脸严肃的军士上来登门问话。
可能他新的身份似是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那位朱宗护的缘故,来人没有刻意刁难他,在一番问话过后,就将那枚落在窗台上的玉石一并带走了。
自昨日这东西落在这里后,他就任由那物摆在那里,并没有去动,也不关心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这东西并非是只有他这里有,在那个被镇压之人脱离的一瞬间,就有大约百来枚玉石飞了出来,并分散到了许多地方。
若不是因为其分散范围比较广,不是独独飞到他这里的,那他一定会设法避免这东西来到自己的近处。
在猜出那名修士被救只是一场事先商量好的配合后,他就决定不掺和进去,以免横生枝节。
他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用需要这么冒险的方式。
现在无疑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这些前来查证之人在城域之内待了十多天才走,接下来又是过去足足半个多月,城内的气氛才渐渐恢复。
而这时他才去了一趟那枚晶片所给予他职位的所在地,一处被作“维理院”的地方。
此间大多数人都是与他一般的修道人,这些人都是负责一项较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负责修编新的功法,契合这个世间的功法。
由于那一场浊潮的影响,旧有的修行之法已是不可取了。不仅是这样,若是在天夏之世,一个修道人要是懈怠修行,那最多也就是法力运转不纯,可在这方道化之世中,法力却是会被慢慢侵蚀消退的,直至再也无有半分法力。
虽然到了这般地步,他们仍是比寻常人强上许多,可却再也不可能施展出任何神异手段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善护所看到的那几个修道人那般臃肿颓废,他们就算每日坚持修持,可自身的法力也一直在退转,只是他们靠着一些药物支撑着,且也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对他们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长久的折磨。
而昊族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推演改进新的修道功法。他们做这种事不是为了维护道传,而是逼不得已。
那些修道宗派在昊族的侵攻之下也在设法改进自身的功法,推演适合道机的功法,并且取得了不菲的成果,特别是邪魔修士一个个出现,给昊族带来了极大压力。
昊族为了不被修道势力重新占据上风,也是不得不跟上,而且意图在修道和造物这两面都是压制对面。
可说双方都是在对方的逼迫之下被动提升自身。
这里绝大多数修道人都是原来的宗派被攻破后俘虏的,用修道人来对付修道人,昊族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不过推演这些功法并不差他一个。朱宗护给他这个身份,纯粹为了方便他查阅道册,好让他尽快解决那邪魔道术的。
似乎是事先得到了关照,也没人来强制他做什么,任由他在这里查阅各种档案文书。
他翻看下来,大多数在修道上有价值的东西基本都是在那个送来的竹木箱子里了,而改良后的功法,并不是他现在能看的。
但不是说这里剩下东西就没有价值了,这里还有一些附书,记载的各家修道宗派的状况,因只是单纯的记载,没有增加任何人为的评判,所以比他之前看到的那些消息更为详细也更为可信。
从上面记载看,现在许多修道人躲在自行开辟的玄境之中,零零散散不成气候,在昊族疆域之外,还有一些大宗派存在,地陆上目前还存在只有寥寥之数,余下较为强盛的无不是身处天外,有的在天中漂游的,有的则寄驻在某座天星上。
就算是昊族,也没办法在浩渺无边的天域中准确找到这些修道宗派。
看到这里,他倒是感觉有些像是当初幽城、上宸两家,一来难以找寻,二来远跨虚空征伐,实在是得不偿失。
在把这些记载看到最后,他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昊族攻破诸多宗派,曾捕获了不少大修士,因为一时无法杀死,所以将之分别镇压了各个城域之中。
这令他心思微微一动,现在他还不确定那个“上我”在哪里,但会不会其正被镇压在某处?尽管这样的可能很小,但有机会还是要设法确定一下。
他正思考的时候,有一个四旬修士凑了过来,这个人满面红光,腰间吊着一只酒葫芦,看去是喝了不少酒,但是身上并无酒气,反而有一股丹散的清香味,他询问道:“敢问阁下可是陶治道么?”
张御道:“正是。”“治道”只是一个平常称呼,正如宗派之间“道友”,但这是在昊族统御之下,一些有身份的修道人也会被这般称呼。譬如他眼下的职位配以此称正是十分贴切合适的。
这中年道人行了一个道礼,道:“果是陶治道,在下申赴义,以前是天流派的弟子,不知治道是……”
张御道:“我之道法只是得自师传,没有宗派。”
申道人了然点头,其实似张御这个背景在昊族实在是非常平常的。
因为在太多宗门被破灭之后,一些修道人在逃过一劫后,为了保证一身道法不失传,都会选择一个弟子来传下法门,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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