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脸颊一红,露出娇羞的模样。
她的脑海中立刻想起昨日到郊外狩猎,两人共骑一马的情形,难道已经被娘亲知道了吗?
这可怎么办?
她实在是难以启齿,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封四舅妈毕竟是过来人,看见女儿是这个反应,默不作声,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连连叫道:“好好好,倩倩不愧是娘亲的好女儿……”
“娘亲,你之前不是让我少和表弟在一起吗?”沈倩突然问道。
四舅妈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但是过了一息,又堆满了笑容:“哎哟,哪能呢,娘亲这不是为了让你学会矜持吗?”
“现在你们既然都已经那个了?情投意合,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你们在一起了。”
“可是……我们是表亲!”
沈倩心中有所顾忌。
“表亲怎么了?走到一起的多了去了,亲上加亲,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要你们是真心的,就不是什么问题。”
四舅妈连忙说道,火急火燎:“不行,待会儿我就去找你姑妈,把你们两个的事情敲定下来。”
沈倩听了这话,脸颊变得更红了,不敢再看周封一眼。
顿时,周围的许多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甚至还有人上前道喜,混一个脸熟。
“哈哈……”
沈百通开怀大笑。
如果一位祭魂宗师成为了他的女婿,那么他的脸上得多有光?只怕在沈家的地位会水涨船高,彻底把老大家给压下去。
一位祭魂宗师的含金量,绝对要比朝廷征缴大军的统领要高得多。
沈雪娇听到了母女两人的对话,心中莫由来的一阵酸楚。
“原来他真的很强……很强……很强,强到足以无视我们沈家任何人!”
“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原来……错的是我啊!”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自己等人这些天在周封面前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是不是如同跳梁小丑一样?
“少年宗师,周封?”
沈月呆呆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这个从未正眼瞧过的表弟。
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原来人家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存在。
甚至,如果杜康没有朝廷征缴大军统领这个头衔,恐怕连周封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一瓶天银与一件魂宝比起来,就好比石头与金子之间的差别,不值一提。
“宋家,我一人足矣!”
这句话,反复的萦绕在她的耳畔,此刻想来,那不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是理所应当,睥睨天下,视众生于蝼蚁的霸气。
周封一个人力挽狂澜,杀光宋家所有的人,甚至就连令人闻风丧胆的天涯派太上长老鬼见愁,都被击杀。
反观杜康,毫不作为!
不管怎样,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
唰!
周封身影一闪,在湖面如履平地,落到岸上,对沈半山说道:“外公,我的这件寿礼,你可喜欢?”
沈半山颤颤巍巍的说道:“我们沈家……出龙了!”
“外公枉自活了两百岁,竟然毫无察觉,对你那般轻视,以及冷落,希望你不要怪外公老眼昏花就好。”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他居然让周封去经商,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沈家的那点生意,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位祭魂宗师?
庙小容不下大佛,塘大容不下真龙。
周封……就是龙!
“怎么会呢?”
周封淡淡道:“外公,寿宴还没有结束,我们回到大堂继续吧。”
然后就上前扶着沈半山,朝着大堂走去。
沈若云跟着后面,望着两人的背影,一个是爹,一个儿子,此时终于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心中很是开心。
这是她这次前来祝寿,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如今在儿子的运筹帷幄之下,终于成真。
从今往后,沈家谁还敢说她的儿子是废物?
从今往后,江东郡府,谁敢对她的儿子不敬?
母凭子贵!
沈家众人,无论是沈连城几个兄长,还是那些长辈,都不敢与沈若云并肩,只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客随主便,那些宾客都不敢怠慢,或许羡慕,或嫉妒,或畏惧,或崇敬,一声不吭的跟了过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沈玉和沈北两兄弟才从地上爬起来。
沈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洋洋之色:“大哥,我就说吧,只要装死就能安然无恙。”
“谁会和一具尸体较劲呢。”
沈玉心中一万个赞同,但是嘴上却不承认,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可没有装死,我只是突然感觉累了,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沈北没有拆穿,只是露出一脸鄙视。
众人回到大堂,沈半山依旧坐在那张太师椅上。
这是主位!
他的左手边上还有一张太师椅,乃是副位,一直空着,沈半山让周封坐在那里,但是周封没坐,而是把娘亲扶过去坐下。
他当然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娘亲作为千金大小姐,嫁到偏远的沥城去,不知道遭受到了多少冷眼,嘲笑,受到了多少辛酸,委屈。
所以,他要让娘亲在沈家扬眉吐气。
这个位置非娘亲莫属。
众人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就该如此。
“今日外公大寿,宋家突然杀上门来,包藏祸心,倒行逆施,被我尽数诛杀,死有余辜,不日沈家就会集结大军,攻伐玄重城,讨回公道!”
周封面朝大门,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洪亮,字正腔圆,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仿佛是一位决裁者在宣判,话语之中更是蕴含着滔天杀机。
“犯沈家,就是与我为敌,当杀!”
此话一出,人人自危,瞬间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一阵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不敢目视周封。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要再杀一人……”
周封说着,目光再次一扫,突然发出暴喝,大手一抓:“杜康,给我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