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大鸟所落之处乃康库府。
大鸟腿上的小竹筒一被取下,立即便由快马送至衙门。
詹宁早早等在衙门,等小竹筒被送来,他第一时间送去齐墨堂。
齐墨堂灯火通明,一众姑娘们正在楼下叽里咕噜,讨论要不要上楼去。
詹宁刚一进去,姑娘们停下说话,目光全望着他。
詹宁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没有将羞涩外露,目不斜视朝楼上走去,仍保持人高马大的威武军人面貌。
“阿梨姑娘身旁,全是这样的军爷呐。”冯安安目露歆叹。
屠小溪点头:“嗯,还有更高大的,每个都很壮实。”
“壮实……”林双兰喃喃重复这两个字。
冯安安和屠小溪朝她看去,见她神情几分呆滞,走神得厉害。
余光注意到姐妹们望来的目光,林双兰不自在地轻咳了声,看向她们。
“壮实两个字,怎么啦?”冯安安嘿嘿道。
“我看,是想支大侠了。”屠小溪道。
林双兰是想支长乐了,但是听到他被提起,心里面忽然泛起一股酸涩。
“也不知道,支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无大碍了吧,”冯安安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早就一百多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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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而且我们离开时,他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屠小溪道。
林双兰还是郁郁:“我就这样将支大哥扔在村里,自己跑出来,不知道支大哥会不会不喜欢。”
冯安安心直口快:“不是他也让你出来的吗?而且,他对你又没多重视的,你别自作多情啦。”
说完,她闭住嘴巴,抬手打了下自己的脸:“哎呀,反正,他要彻底好起来,还得很久呢,你还有的是时间去照顾他。”
三个姑娘聊着,旁边传来动静,她们回过头去。
舒小青被人从西边的楼梯上带下来。
这段时间,舒小青一直被禁足,吃得好,用得好,脸盘足足大了一圈。
看到厅堂里的三个姑娘,舒小青停下脚步,眉头皱了起来。
林双兰和冯安安跟她之前有一面之缘,但这段时间衡香太过繁华热闹,她们见了形形色色的书生和美人,哪里还记得舒小青。
“她是谁呀?”冯安安悄声问屠小溪。
“你们可真是潇洒啊,”舒小青咬牙,“当初如果不是我帮忙救下你们,你们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男人的后院里大着肚子起灶生火,跪在那用一块破抹布擦地呢!”
屠小溪沉声道:“你好恶毒。”
“有你们恩将仇报来得恶毒吗?”
林双兰一顿,回忆起来了:“你是那个姑娘。”
“哪个呀?”冯安安道。
林双兰凑过去在她耳边滴咕滴咕。
冯安安也想起来了,道:“原来是你,在飞霜阁前要对阿梨姑娘动手的小坏蛋!”
“你看,我救了你,你还要骂我!”舒小青怒道。
“咳。”一声轻咳响起。
姑娘们回过头去。
王丰年虚握着拳头放在唇前,自另一边的偏厅走出,一袭春辰色华衣,腰间系着连堇璎珞纹腰带,身形挺秀,文质彬彬。
他垂下手,眉眼轻眯,朝舒小青望去。
舒小青现在最怕的人就是这个面善声善心不善的齐墨堂大掌柜了。
她往后退去一步,有些不服气地将看向前面领路的男人:“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带我去吃饭吗!走啊!”
王丰年慢声道:“你应庆幸当时心发善念,带大恒去救下屠姑娘,不然,凭你在飞霜阁前暗算我们大东家那一下,现在你的皮已经被我剥下来扔在街上,任凭车碾人踏了。”
舒小青气恼,冲着领路的男人叫道:“还不走!”
“你这么坏,可是阿梨姑娘还养着你呢,瞧你胖的!”冯安安叫道。
“关你什么事!”舒小青回头骂她。
“带她去吃东西,吃完后,将她押去暗房,不必送回楼上。”王丰年对领路的男人道。
男人恭敬应声:“是,大掌柜。”
“哼!装不下去了是吧!行啊,我烂命一条,你爱剥我皮,就剥我皮!”
话虽如此,舒小青却连声音都抖了,面色整个一惨白。
看着她被带走,屠小溪看向王丰年:“王总管事,真的要对她……”
“不必多想,”王丰年道,“是我派去河京和八江湖,还有永安的手下们探听到消息回来了,与她的姑姑有关。”
屠小溪点头,又道:“阿梨姑娘现在可忙?”
“是啊,”冯安安忙道,“我这些时日的字越来越好看了,想让阿梨姑娘看看呢。”
“忙的,”王丰年沉了口气,“待不忙了,再去找她吧。”
说完顿了下,王丰年看向屠小溪,道:“这些时日,你玩得可开心?”
屠小溪点点头:“苏玉梅姐姐教了我很多,令我见识广增。”
王丰年微微一笑:“那便好,说来,你心细如尘,聪慧灵敏,那日自云杏口中问出的那些人名,我皆派人去枕州打听了,有不少发现。”
屠小溪仍素净沉和:“谢王总管事夸赏。”
王丰年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冯安安和林双兰同时朝屠小溪的面庞看去,两个人看了一朵花开花谢的时间,都没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你们怎么了?”屠小溪问道。
“王总管事对你印象颇好。”林双兰道。
“嗯,然后呢?”
“你怎还是冷冰冰的,”林双兰不解,“王总管事,你也不心动吗?”
屠小溪想了想,道:“他对我印象好,乃我努力上进,是我值得的。你们莫要看男女之间有几句温言和语,便往姻缘那方面想。学学阿梨姑娘,她身旁男人比女人多多了,有你口中的健壮军爷,还有你口中的王总管事,可谁敢去她跟前问她对他们心不心动呢。”
冯安安和林双兰沉默。
半响,林双兰低低道:“但她,她可是阿梨姑娘……”
屠小溪轻叹:“阿梨姑娘不喜欢被别人跪拜,你们还不懂她的用意吗?她没半点架子,这般亲和,甚至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我们认,教我们写,你们倒是给她搭了架子出来。”
才从外面进来的苏玉梅听到这话,唇角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