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萧可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小步,淡淡的下了逐客令:“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窗外无声无息的飘着大雪, 灵堂里很安静, 苏修尧沉着脸, 萧可看不到他眼中的波光流转,只能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萧可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 根据以往的经验,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应该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向来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萧可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是等了良久,却也只是等来了一句轻叹。苏修尧轻咳两声, 嗓音有些沙哑,“今天我们不谈这些, 我只是来看看萧伯父。”
这个要求太过正当, 萧可找不到理由回绝,只得挑眉,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修尧果真过来,站在萧镇南的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萧可回礼, 脸上的表情淡淡, 全身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苏修尧看了她一会儿, 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外套, 萧可没有像以往一样上来帮他,只是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表情恍惚。彼时灵堂里的灯光正昏暗,照在萧可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上,看的苏修尧心口猛地一窒。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头,骨节“咯吱咯吱”的响,提步离开时,嘴唇抿的死紧。
凌晨的时候,苏修尧坐回车内,看着不远处的昏黄的光线,眸色深深。这场雪,好像真的下不停了,苏修尧扔出去的烟蒂很快便被大雪覆盖,一层又一层。直到第二天早上,天才开始放晴,地上早已积了半尺深的雪,踩上去几乎能够没过半条小腿。而在萧家所设的灵堂外,却有一个地方没有那么厚的雪,萧可路过的时候,很不经意的瞥见那几道熟悉且清晰的轮胎印。
她抿了抿唇,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之后的一个星期,萧可料理完家里的事情后,便回去上班,苏修尧没有打来电话。可能是到了年底的缘故,公司里最近特别忙,萧可手上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周扬代管,现在正主回来了,自然全部交到萧可手上。好在周扬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已经把繁复杂乱的东西一一整理好,萧可只需要浏览过目再签字就好了。
哪怕就是这样,萧可依旧签字签的手腕都酸了。所以,就在周扬今天第十八数次进到副总裁办公室之后,萧可从半人高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对着他阴森森的笑。周扬摸摸脖子,暗自决定一会儿一定要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
“周助理。”
萧可笑的斯斯文文,嘴角的弧度刚刚好,本来还算圆润的下巴这些日子尖尖的,赤/裸/裸的戳在周扬的小心脏上,那叫一个狠戾。周扬“嘿嘿”的笑,很明智的停在办公桌前三步左右的距离,挺直了脊背,把手上的文件乖巧的背在身后。
“呵呵,头儿,您要和咖啡吗?我刚好要去煮咖啡,您知道我的手艺可是一流啊。”
他笑的很贱很狗腿,捏着文件的手不知不觉的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萧可却还是阴测测的笑,又叫了一声“周助理”,手上转着签字笔,一下一下晃得周扬五脏六腑一起乱颤。他最怕萧大总裁这么斯斯文文的叫他“周助理”,准没好事。
“你过来。”萧可勾勾手指,像是在叫哈巴狗一样。
周扬撇撇嘴巴,当真跟一只哈巴狗一样的过去,脸上挂着的笑估计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欠扁。萧可扬了扬手中的单子,“啪——”的一声甩在周扬身上。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周助理,你告诉我,你在文件中夹的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冷了起来,很有几分凌厉的气势。
周扬弯腰捡起地上的单子,哪里是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根本就是苏修尧的病历单。上次在她家门外动了一宿,不感冒发烧都对不起老天爷下那么大的雪。周扬格外“不经意”的放进了文件夹中,却被这女人骂的狗血淋头。难怪这年头离婚率这么高,月老下岗了也就算了,连丘比特都要被逼辞职了!
“不好意思,萧总,我手头上事情太多,一个不小心,就给放进来了。”周扬道歉道的很诚恳很认真,心里却是白眼翻得一个比一个大。
“不小心?”萧可重复他的话,嘴角挂着冷笑,她抱起双臂,身子微微向后一施力,老板椅便随即向后旋去,“你这是在抱怨公司虐待员工喽?”
“没没没。”周扬赶忙回挥舞着双手否认,手上的文件夹便大喇喇的皇在萧可眼前,萧可随即开口问:“那是什么?”
咯噔!
周扬恨不得亲手剁了自己的爪子,赶忙赔笑道:“没事没事,您忙您的,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开口,小的一定鞍前马后、尽心伺候。”
瞧这马屁拍的,还真是够上道。萧可笑笑,盯着周扬看了一会儿道:“周扬,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不会是太监吧?
聪明如周扬,也被自己此时的想法震慑到,然后在对面的女人那张明显幸灾乐祸的脸上一点一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见萧可轻笑两声,右手那几根水葱一般的手指轻轻的戳在自己的左手背上,这才开口道:“周扬,你现在像极了太后身边的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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