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牛很清楚,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么坐以待毙了,再这么等下去。
人参卖相只会变得越来越差。
价格也只会越来越低。
所以他赶忙便将东西重新放回他带来的那个包裹当中,然后去找他进黑市时收管理费的那小伙子。
跟他说了一下大概情况。
问他们收不收药材。
普通投机倒把的人可能会怕东西卖不出去,砸手里之类的原因。
不敢收药材。
可是黑市背后的人却不怕。
因为他们的势力并不小,普通人不知道如何炮制药材,他们却有的是办法找到人帮他们炮制药材。
所以收管理费的那小子听了杜大牛的询问之后,立刻就让杜大牛在边上等着,而他则是去请示他大哥,让专门负责谈这个的来交易。
这一次,杜大牛没有等多长时间,不到半刻钟,黑市这边的负责人就带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头过来了:“就是你说有不少药材卖吗。
人参灵芝,拿出来看看吧。
老张,麻烦鉴定一下。”
杜大牛这时候心里其实还是挺慌的,不过他更清楚,这时候千万不能露怯,不然估计对方肯定会压价,而且压价还是好的,万一再把他的药材吞了,都没地方喊冤去。
所以他在咽了口唾沫后,立刻故作镇定的从包裹当中掏出了一支人参和一支灵芝,并且小声说道:
“你们可以先看一看品质。
确定没问题咱们再全部交易!”
与此同时,站在他对面的那老头已经迅速接过他掏出来的人参和灵芝,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道:
“东西没问题,都是野生的。
年份虽然不长,但是药效确实不错,价格可以比收购站高一点。
不过也没有必要高太多。
毕竟又不是什么急需的东西。”
他们这又没有年纪大的病人需要人参吊命之类的,所以自然不愿意出太高的价格,愿意出比收购站高点的价格,也是因为担心收购价跟收购站一样,人家宁愿卖给收购站,毕竟卖给收购站算正规渠道。
“可以,这个价格我接受。
但是我这里还有一根大概七十年左右的野生人参,七十年生的人参和十年生的人参,价格上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们愿意出什么价格?”
其实只要跟收购站的价格差不多,杜大牛就已经能接受了,所以此时听对方愿意比收购站的收购价高两成收购他这些药材时,便已经很开心了,不过他还是强行忍住。
并且继续故作镇静的问道。
“七十年生的野生人参?
那的确是不错了,虽然比不上百年人参,但是五十年以上的人参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很罕见了,不过现在大家主要还是认辽参,其他地方的人参价格比辽参会相应低点。
如果确定是七十年人参的话。
一年四五块钱还是没问题的。
具体得看品相。
这样,咱们去屋里仔细鉴定一下你手里的那些药材吧,等鉴定完之后我给个大概的报价,然后你们再商量,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加点其他票据,怎么样?你们觉得如何?”
张老大夫向来诚恳待人,他当医生的时候如此,现在不当医生给别人鉴定药材之类的,还是如此。
说完,他就先抬头看了看黑市的负责人,然后又看了看杜大牛。
直到两人都点头。
他才松了口气,并且跟着他们两个一起走进黑市这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开始鉴定杜大牛包裹里放的那些药材,同时顺带着估个价。
这些药材在收购站那边的收购价,杜大牛可能并不清楚,但是张老大夫还是很清楚的,没一会就把人参灵芝的价格全部都报了出来。
然后又把剩下来的那些。
杜大牛不认识的药材。
同样估了个价。
不到半小时就得出了最终价:
“我这边的估价是六百七十八。
主要还是那颗七十年生的人参比较值钱,这个价格你同不同意?”
人参这东西跟古董差不多,那都是碰到需要的,喜欢的,才能够卖得出价,碰不上的话,虽然价格也不低,但绝对不可能出现天价。
况且六百多块钱也不少了。
这个价格不论是去县城想方设法的买个工作,还是去县城买个三四十平方大小的房子都是足够的。
杜大牛此时的沉默并不是对这个价格不满意,他只是有些惊讶于这些东西能卖这么多钱,而就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黑市的负责人想了想,很难得的突然张口说道:
“给你凑个整,七百怎么样?
人不要太贪”
“呃没没问题,没问题!”
被他这么一吓,杜大牛倒也没说刚刚自己只是太过惊讶,这才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表示没有问题。
“没问题就好,小刘去拿钱。
还有,老张,这些药材的具体炮制就交给你了,你尽快弄,这些好东西在咱们这小地方卖不上价。
我得想办法弄到大城市去卖。”
黑市负责人对杜大牛的识趣还算满意,点头应了一声就让人去拿钱,同时转头叮嘱起了张老大夫。
再接下来,那个黑市负责人就走了,而杜大牛则是继续在这边等人送钱,张老大夫陪着他一起等。
同时还好奇地问他,这么多人参是从哪挖来的,按理讲人参应该不会这么密集的生长,灵芝也是。
不过杜大牛又不傻,怎么可能会透露出这些东西是在他们村山上挖,所以不管张老大夫怎么问他都是一问三不知,这么问了两三句之后,张老大夫也就识趣的不问了。
就这么沉默的等着人送钱来。
又是将近十分钟。
先前听从吩咐去拿钱的那个小刘,才带着薄薄的一叠钱过来道:
“七百块钱,总共七十张。
你自己数数,确定没问题就赶紧走吧,我们这边要关门收拾了。”
面对这一叠十元大钞,杜大牛的心绪是相当汹涌澎湃的,即便他的数学不怎么好,却也还是十分聚精会神地数起了这些钱,并且很快就假装数清楚的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然后用随身带着的布,把那一叠钱裹了好几层,塞进怀里面。
这才跟做贼似的匆匆离开。
一路上那是丁点不敢耽搁。
即便又渴又饿,他也是啥都没敢喝,啥都没啥吃的往村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