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人性不同

    ♂nbsp;   谢欢叹了一声,没心思去鄙夷荣国公孟家的祖上规矩。

    荣国公这才反应过来,“他,他死在他夫人的墓上了?”

    “嗯。”谢欢点头。

    荣国公绷着脸,亦是没料到这个结局。

    李衢面色也是微沉,心中喟叹。

    最后,还是荣国公带着人,在纪忘抒的坟前,找到了孟宪的尸首,他自饮而亡,鲜血流淌灌入还未来得及开放的桃花树下,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荣国公最后也没把孟宪安葬在祖坟里,他将孟宪埋在了纪忘抒的墓旁,对家里人,仍旧说,孟宪出家了,算是完成孟宪的意愿,省得他母亲哀伤过度。

    毕竟,只是出家的话,来日或可期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而死了,便是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

    李衢和荣国公一块走的,待他们走后,谢欢一个人抱着荣国公送来的小盒子,坐在石桌前,眉头皱得很紧。

    她在想,是不是她昨天最后说的话,成了压死孟宪的最后一根稻草。

    孟宪的死,或跟她有关?

    一想到这儿,谢欢就心烦的很。

    她抱着小盒子站起来,往屋里走。

    单阳子和桑苏原本看到她一个人在那枯坐着,心事重重的样子,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安慰她,就看到谢欢回了房间。

    单阳子本想追上去的,桑苏却抓住了他,一脸高深地道:“你最好别过去。”

    单阳子不解,“为什么?”

    “她房里有人,你过去碍眼的吗?”桑苏说的颇为嫌弃。

    单阳子:“……”

    愣了一愣,单阳子猛地瞪大眼睛,心道,总不能是连擎回来了吧?

    他扭过头,想去问桑苏。

    桑苏却已经转身,过去帮李乾给赵兴兰打下手做饭。

    李乾正在生火,今天的柴火似乎不够干,生不起来火,反而都是浓烟,呛得李乾一直在咳嗽。

    桑苏皱着眉,一把拎着李乾的衣襟,将人拎了过去。

    李乾反应过来时,桑苏已经坐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做生火的活计。

    桑苏的手,好像有魔力一样,随便一动,那火焰就升了起来。

    李乾微微瞪大眼睛,“你好厉害啊!”

    “是你太笨。”桑苏目不转睛,“普通火焰生不起来,加一把鬼气催促一下,不就好了?”

    李乾恍然,“是呀,我怎么没想到!”

    他一拍双手,两眼笑得亮晶晶的。

    桑苏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

    谢欢抱着小盒子,进了房间。

    连擎正坐在桌子边,继续帮她画符。

    看到她回来,情绪不高,连擎将笔放下,把人揽进了怀里,“怎么,见李衢一面,还见的不开心了?既如此,那以后就不要见了。”

    谢欢闻言,瞪了他一眼。

    这人还真是无论时间地点,随时插刀,不让她见李衢。

    顿了下,谢欢才道:“不是因为李衢,我是觉得,我好像害死了个人。”

    连擎摩挲着她软腰的动作一顿,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怎么回事?”

    谢欢把孟宪的事情,都告诉了连擎,然后沉闷地道:“你说,我昨天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这不是你的错。”连擎道:“也许,他夫人死时,他的心就死了,本就想随着去的,这十年,对他来说,可能都是偷来的时光。昨夜,你说不说那话,都改变不了他的结局

    ,那只狐妖最后的选择,对他来说,才是致命的。”

    谢欢沉默。

    连擎说得有理。

    以孟宪的深情,当年纪忘抒死的时候,孟宪肯定也想过要殉情,但或许是他缺少死的勇气,或者是留恋世间的其他感情,他没有死。

    可是看到狐妖爱而不得,宁愿去死之后,给了他身死的勇气或决心。

    想到这儿,谢欢咂舌,“其实他也不必死的。”

    “人性不同罢了。”连擎道:“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生命里,堆砌着旁人的生命,有些则无法接受,孟宪是后者。”

    谢欢点点头,表示赞同。

    连擎见谢欢开怀了一些,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盒子上,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这是什么?你出去一趟,还带了礼物回来?谁送的?”

    听着他又要吃醋似的,谢欢一边将盒子打开,一边道:“不是李衢送的,是荣国公给的谢礼,我还没看是什么呢。”

    连擎只是故意调整谢欢的情绪,也不是真的吃这种醋,闻言,他便没说什么,只是随着谢欢往盒子里看。

    盒子里,是一套黄金镶玛瑙的头面,和一些银票。

    谢欢看了看,大概五百两左右,但这一套头面,更贵一些。

    上面的玛瑙和翡翠,一个比一个看得贵。

    但,委实不适合谢欢这个年龄吧。

    谢欢左看右看,啧啧道:“不知道这值多少钱?”

    “难得他有心,你便留下吧。”连擎道:“送给你娘亲也好。”

    谢欢闻言,瞥他一眼,又看了看这幅头面,“确实,挺适合我娘的,就是不知道,这么花里胡哨的头面,我娘喜不喜欢。”

    但不管喜不喜欢,谢欢都打算暂且留下了。

    将盒子重新收起来,谢欢又道:“对了,等吃过中饭,下午你跟我去街上逛逛吧。先去一趟玄阳观,再买点衣裳。”

    谢欢打算去玄阳观看看修缮的如何了。

    到底是自家门派,这么久以来,她还没去看过,也不知道韩式风的伤势如何了,说什么都该去一趟。

    正好下午又没事。

    连擎把玩着谢欢腰间的荷包,声音温柔,“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连擎坐在谢欢身边,又开始画符,谢欢坐在旁边,也没其他事,就陪连擎坐着。

    到了中午,谢乐来叫谢欢去吃饭。

    谢欢应了一声,但一站起来,想起连擎还在,便道:“你在这等我,等会儿我把饭端进来,我们俩一块吃。”

    连擎闻言,揽过她亲了一口,颇为欣慰,“亏你还记得我,去吧。”

    谢欢白他一眼,起身出去。

    到了外面,她跟赵兴兰说了一声,只说她屋里还有事没做完,把饭端进屋里吃。

    赵兴兰并未多想,便给谢欢装饭装菜,怕谢欢不够吃,还装了很大的一份,正合谢欢的心意。

    谢欢便端着饭菜和一大碗汤,往回走。

    路过桑苏身边时,桑苏丢给她一个暧昧的目光。

    谢欢脚步一顿,忽地看向李乾,道:“李乾,你下午陪我去一趟玄阳观吧。”

    桑苏:“……”李乾,“……啊?好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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