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笑容僵在嘴角,表情恹恹地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外婆还没有醒过来,就不留你了!”
凤九卿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淡弄的一阵心烦,一把将白木槿拉过来,直面着自己,道:“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本王?”
白木槿低声道:“臣自知鄙陋,不堪良配,王爷人中龙凤,不该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光阴和心血!”
“这不是真话!”凤九卿道。
白木槿露出一丝凄然的笑,道:“王爷还指望我这样满心都是仇恨的女人,能给你什么呢?”
凤九卿放开了她,却露出温柔而坚定的笑容道:“木木,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谁把你变成现在的模样,你不说,我不问。但是本王会让你知道,在我身边,你不想笑就不必笑,想哭就大声哭,谁欺负你,我就替你百倍讨回;谁伤害了你,我就让他用命来偿;你不必去算计,去争抢,因为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白木槿怔怔地看向眼前的男子,夕阳落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错落成一幅虚幻的画面。可是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一个无助的孤单的自己。
白木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鼻头微微发酸,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涨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她活了两世,从未有一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前世,她只想要一个人,能够珍惜她,爱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可是李继宗只想要荣华富贵,所以她不得不机关算尽,舍生忘死,为他去争,去抢,去谋算。她以为,待他功成名就,便可许她一世无忧。
可是倒头来,杀子通奸,她命丧黑牢,受尽世人唾骂,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没有看她一眼,反而用一张断绝父女关系的信,结束了他们二十多年的亲情。
带着满腹的仇恨重生,她没有再要求谁来爱她,疼她,保护她。她想要的都会靠自己,即便自伤八百,也要损敌一千。她恶毒,她冷血,她睚眦必报,她要将所有敢伤害她的人,都送进地狱去。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明明知道一切,明明知道她是怎样心狠手辣,无情冷血,还是一样愿意守在她的身后,还愿意对她说这样的话?
若是别人说,她会怀疑对方别有用心,想要利用她。可是面对凤九卿,她真的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叔,甚至她知道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天元最有权势的人,虽然没有登临帝位,却掌握着至高的权力。
白木槿深深闭了眼睛,似乎干涩太久的眼睛,竟然会有流泪的冲动。怎么会呢,她的眼泪都不过只是用来骗人的伎俩。
白木槿有些不知所措,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凤九卿后来说了什么,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直到凤九卿离开了,她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怔愣在原地。
“小姐,起风了,进屋去吧!”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下来了,鸳鸯才过来道。
白木槿这才回过神来,驱赶心头的复杂,道:“我去看看外婆,你们去把大舅舅一家请过来,说我有事情要同他们商议!”
鸳鸯点头应了,白木槿才进了老夫人的屋子,见她睡容安详平静,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知道她已经没事儿了,只是还没醒过来。
陆昭然和秦氏来的时候,白木槿正在给老夫人擦拭额头,陆菲媛跑过来帮她接手,道:“你不是有事儿要和爹娘商议吗?我来吧!”
白木槿点点头,并没有推辞,将帕子交给了陆菲媛,然后起身对陆昭然和秦氏道:“大舅舅,大舅母,请坐下说话吧!”
两人依言落座,白木槿才接着道:“外婆已经没事儿了,估摸着明儿就得醒了,但是在外婆醒来之前,我们要做一件事情,二舅舅他不安好心,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陆昭然哼了一声,道:“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槿儿,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母亲是不是被他害的?”
白木槿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不是他直接害的,但是与他的生母有关,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希望大舅舅和大舅母听完之后,切莫再对别人提起,否则怕是会招来祸患!”
“槿儿你放心,我们自是不可能乱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秦氏紧张地问。
白木槿将陆兆安的生母云氏的来历以及陆兆安正在寻找传国玉玺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陆昭然一家三口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末了陆昭然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要让陆兆安吃个哑巴亏,这是我们除去他的最佳时机,如果计划能成,往后即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足为虑了!”白木槿微微笑着道。
陆昭然问:“你要做什么?”
“将计就计,把玉玺的藏宝图给他,让他献给大皇子,再经由大皇子献给皇上!”白木槿笑容越发柔和起来,在烛火的映照下,竟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陆菲媛皱着眉不理解地问道:“如此一来,不是帮了他的大忙吗?献了宝图,他可就立了大功啊!”
白木槿点点头,道:“若是那宝图是假的呢?若是大皇子留了一份真的,而皇上得到的是假的呢?”
陆昭然并秦氏倒抽一口凉气,听到这里,他们已然明白,白木槿这一计有多么狠毒,足以将陆兆安打入地狱,陆昭然不禁有些踟蹰地道:“槿儿,他……他毕竟是陆家的人,会不会因此连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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