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和小孩儿的行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升起了强烈的戒备心.
所有人都盯着九头蛇撑开的黑洞,大气不敢出,全身的灵气却是越转越快,双眼一刻不眨的盯着黑洞.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的戒备心都达到了顶点。
但是黑洞森然,只有越来越浓郁的荒古气息不断溢散。
但九头蛇和小孩儿跪伏在地却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只有身体上不断出现的紫色雾气证明黑洞中的气息与两妖有关。
但是叶天的眼神却越来越深邃,甚至心中有了巨大的震动。
他的脑海中有不断闪现的片段,那是他对黑洞中的种种猜测,因为毫无依据,所以没有办法验证。
但是九头蛇身上的紫色雾气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轻柔,反而出现了一种浓浓的厚重感,似乎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一般。
而九头蛇旁边的小孩儿,此刻却在轻微颤抖,脊柱之上的皮肉开始慢慢变的雪白,直到里面的血肉都出现在众人眼中。
流动的血液和颤动的肌肉,奇怪的是,小孩儿全身的骨头都如柳树一般曲折。
最让人惊讶的是骨头的颜色居然是少见的灰白色,犹如埋在地下千百年之久,但躯体的一切都显示他是个幼童,或许不谙世事,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甚至一旁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小孩儿,就连身上的灵气都开始缓慢起来,心中甚至有些不舍,总觉得小孩儿在等待什么。
一种让人心颤的情绪占据了所有人的思绪,没有什么缘由,只是单纯的心痛。
尤其刚才的冬令,老眼之中竟然有点点泪水,看着小孩儿竟然有种想要自断修行的荒唐想法。
索然觉得荒唐,但是这种情绪正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都说红尘路远,但却身处此中不得闲,修行百年又能如何,到死一场空。
唉!一声长叹将所有人的戾气化解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防备,甚至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头看天,眼中生无可恋,似乎活着也不过如此。
“惭愧么?内疚么?那些不舍到底成就了你们什么?”小孩儿的声音缥缈难寻,但却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你们到底在追寻什么?路的尽头又是何方?天的顶点究竟谁在梵唱?”小孩儿的声音此刻早已听不出半点稚嫩,有的只是历经沧桑的浑浊。
是的,那种声音只能用浑浊来形容,因为掺杂的东西太多,分不清也辨不明,只有那些什么都说不出来的东西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所在。
扑通声中,除了叶天之外,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九头蛇的身体之上早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紫色晶体,角度一变居然颇为刺眼。
“我等了你们三千年,只有今天你们才肯让我来继续未成的大业,吾——心寒之极!”转过身来的小孩儿此刻再没有了稚嫩的脸庞。
鹤发童颜中双眼仿佛能看透万古,直达时间长河的尽头,那里的一切都显的亘古而荒凉——物是人非。
眼传神,人为媒,道聚空,蝼蚁蹒跚尚有满志,弃万千世界,成难解之题,为何?
“堪破生死,摒弃轮回。”冬令颤声道,老眼之中浊泪满眶。
小孩儿微微一笑,伸手抚弄冬令头颅,轻声道:“经历一世尚且艰难,何来勘破?”
“生已百年,死却未有。”冬令话一出口,双眼之中顿时清明。
当下盘膝而坐,手捏法诀,身上大道气息流转,在印堂之中汇聚猩红一点,生魂离体端坐肩头,金光一闪间天灵之上仙气升腾。
除叶天之外,所有人抬头看天,眼中似有所悟。
不过下一刻却看到一道巨大的剑罡突兀出现在视线之内,所有人的心都缩了起来。
只有一人例外,那正是叶天。
因为剑罡正是叶天所发,在一切的高天之中此刻只有剑罡是他们眼中的唯一。
下一刻,嘭的一声,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剑罡在空中化成一道巨大的虹芒,遮天蔽日,将所有人的心神震成了粉碎。
虽然无声,但却足够震撼,这一下周围的景象开始急剧变幻,尸山血海,骷髅成堆,白骨铺地,阴风成狂,鬼哭狼嚎此起彼伏,传遍天上地下,无孔不入。
冬家的长老们一时间面色惨白,只有冬令仍旧宝相庄严,面色淡然,口中大道之音不绝:“尔等凡俗之眼,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道境不破难上青天。”
“执迷不悟,活着才有一切,身死道消。”叶天鄙夷道。
“以你道身,化我万千晋升,福泽万古。”冬令此刻眼不睁手不抬,眉心处突然冲出一道乌光,梵音不绝。
但却身化万斤山岳,对着叶天缓缓而下,周围清风习习,花香四溢,让人忍不住生出向往之心。
但叶天对此却是呲笑一声,突然出现在手中的葫芦有大片魂蚁迅即而出,眨眼间将万斤山岳包裹。
咔咔声响中山岳以肉眼可见之速急速变小,然后化为虚无,不剩一粒砂土,清风一吹,踪迹全无。
这一刻,冬令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开始快速变幻,直到尸山血海满眼。
喉头一甜,精血从口鼻之中溢出,然后一声轻咳之后鲜血狂喷,身体迅速佝偻起来。
龙钟之态尽显,先前的宝相庄严在这一刻轰然碎裂,脸上黑气升腾,张开嘴黑牙齐整但却鬼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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