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之地的战斗在各种文件上都被定义为大获全胜。一次意外的遭遇战消灭了恶名昭著的血乌鸦,而且在这场战斗中,古代职业正式重回人间:卢克・司迪思骑士觉醒了圣教军,以序列8的位阶挡住了序列5的致命一击。
最重要的是圣者阁下重新确定了堕落罗格的定义――被地狱绑架的英灵,囚禁在恶魔躯壳中的牺牲者。
至于牺牲的探险者……几乎没人在意这个问题。
作为教会在这片土地的执行人,拉瑟福德・库克司铎在修女们的帮助下完成了报告,一份存在目盲修女会,一份以最快速度送往教廷。他和修女们问询了每一个参加战斗的人,从心理活动到景色描写一应俱全。
若干年后,这些资料就会成为历史,为以后的人提供借鉴。
郑毅作为参与者,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以及签名。他着重重申了堕落罗格的定义,以此让目盲修女会洗脱污名。
之前教廷的定义是:修女们内心中的不洁导致她们在战死时充满了怨念,最终被地狱熔炉重塑为恶魔。
不管教首和教廷如何看待新定义,反正目盲修女会将以圣者阁下的定义为准。
郑毅让卡夏留守黑石堡,自己前往罗格营地。如今那里还是修女会总部,阿卡拉负责坐镇此间。他顺便带回来了一车人,客串了一回公交车司机。
阿卡拉得到圣者归来的消息,在会堂的大厅里等他回来,桌上还有十瓶大蓝。圣者在最近接连释放“神迹级”的神术,肯定会很需要。
郑毅进了会堂,在老位子上坐下,随手打开一瓶大蓝灌入口中:
“尊敬的阿卡拉,我们需要更多战士,更高阶的战士。我们必须将土地建设起来。”
阿卡拉说道:“如您所言,的确如此,但是我们的土地有限。教会在黑暗森林的土地十分有限。”
郑毅想起安提奥普向他提起的,大贵族不想出售这里的土地,似乎是个家声显赫的伯爵。
“教会不能给那位伯爵施压么?”郑毅问道:“或者我们买些小贵族的土地,总有人愿意卖。”
阿卡拉无奈道:“从南面的旧镇崔斯特瑞姆到北方的萨沃尔荒原边界,西至威斯特玛湾,北到喀尔巴阡山脉……全都属于巴托里家族。他们继承了四分之三个坎德拉斯王国,而且家族中还有一位国王。教会需要他们的支持。”
郑毅的指节轻敲桌面:“为什么拥有这么多土地的贵族,没有册封自己的封臣?”
“没人看得上这片被诅咒的土地。”阿卡拉道:“而且他们并不指望封地的产出,伯爵本人常年住在滕恩。只有伯爵夫人住在塞伊特的城堡里。”
“两地分居?”郑毅有些奇怪。
阿卡拉微微偏了偏头:“抱歉,阁下,我对于贵族之间的消息不甚了解。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让人去咨询。”
郑毅不希望阿卡拉把精力花费在这种小事上。他知道雅伦找到了门路,能够跟伯爵本人联系,所以他应该很了解伯爵家的传闻。当然,如果伯爵愿意出售一大块土地,那就更好了。
雅伦・波尔作为迎接圣者降临的探险者,在公国首都滕恩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了。之前还有卢克・司迪思与他一同出席宴会,宣讲战斗过程,但自从卢克去了第一线抗击邪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雅伦・波尔身上。
这让雅伦・波尔有些小小的膨胀,所以对于巴托里伯爵迟迟方才愿意见他,感到有些小小的不悦。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骑士。已经有好几个伯爵表达了招揽的意思,只要自己肯点点头,说不定就是有封地的男爵了。
在约定好的时间,雅伦・波尔穿着体面的绸缎小外套,系着多重蕾丝围巾,滕恩最流行的紧身裤和紧裹小腿的白色长筒袜,来到了巴托里伯爵府邸。他的管家很快就被厨房去喝茶,留下他坐在一楼侧厅的图书室。
雅伦・波尔坐在豪华的沙发上,打量着从未见过的图书室。这里足足有十米高,穹顶上绘制着壁画。那是安努力压塔萨梅特,将这条七首恶龙打入下层位面的故事。
整整一面墙都被图书占据,以至于有专门的楼梯供仆人上去找主人需要的书。在书墙的另一面,则是巨大玻璃做成的幕墙,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森林和草坪,一尘不染。
噔噔噔。
雅伦・波尔听到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在图书室顶层不起眼的位置上,打开了一扇门。
一位贵妇站在那儿,手里拿着蕾丝折扇轻轻扑打自己的胸口。她穿着礼服长裙,腰肢紧束,仿佛一双手就能握住。鲸须撑起的裙摆前平左右宽厚突,是新近最流行的款式。
贵妇一步步走下楼梯,露出一小节胫骨,裹着白色的丝绸。
雅伦・波尔仰着头,正好看到一抹异样的白色闪过,那是贵妇膝盖以上的肤色。他连忙站了起来,向贵妇鞠躬,头颅低沉,侧腰拧臂,直到眼前看到一只戴着白手套的纤细手掌,连忙握住指尖,轻吻贵妇的戒指。
“很荣幸见到您,英勇的骑士。”贵妇落座的沙发加宽加长,这样才能容得下宽大的衬裙。
雅伦・波尔站直身体,面色潮红:“我的荣幸,美丽的夫人。您看,我与巴托里伯爵有约,无意在此冒犯您。”
贵妇用折扇挡住嘴笑了:
“我知道,您想要购买我家在东部的土地,而且胃口不小。”
雅伦・波尔听出了嘲讽的意味,尴尬道:
“是的,我的确有这种想法。不为了赚钱,只为了支援正义的战争。”
贵妇笑道:“那您与我丈夫能谈什么呢?您难道不知道,他在与我结婚之前,并不姓巴托里。”
雅伦当然知道伯爵是因为妻子家的地位更高而改姓,但是这个时代哪有女人掌管家产的?那些为了财产与女贵族结婚的骑士们,同样在婚后控制了妻子财产,有的还挥霍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