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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裳还没想出一个新手段,那些被海妖召集来见新王的北冥生物们终于来了。
秦弈也没法就在宫阙正殿里继续和安安胡天胡地,两人整理衣裳正襟危坐,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茫茫魔物。
场面是这样的:
羽裳一脸不爽,板着脸坐在正中王座上,王座冰气凛凛,缭绕在她身周,莫名产生了一种缥缈意境,配合着她板着脸想骂娘的气势,那真叫一个威凌群魔,阶下万魔俯首,瑟瑟发抖不敢作声,心想是不是自己来迟了,惹得新大王不悦了?
王座左右另有两座,左边秦弈右边安安,也是高座其上,俯瞰群魔。两人各自神游天外,带着似笑非笑的奇异笑容。
秦弈是在回味背推的梦幻感,安安是在品味羽裳被气得抓狂的心情,两人一脸神游,群魔更是战战兢兢,心下反应就是大王威凌残暴,王夫和二大王阴险,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它们也是伺候魔主太习惯了,第一反应都是这种事情。如果知道真实背景,不知道会不会当场造反。
说到造反,它们倒也没那胆子。
理论上,现在大大王也就乾元圆满,王夫和二大王都是乾元后期,其实在绝对实力上,阶下群魔都有许多和他们差不多的,看上去好像没资格做王,更没可能达成这种威压。
然而这是北冥。
诞生于此的魔物们,个个都能感受到北冥的威压,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和血脉的臣服感,尤其后者,这是连当初无相圆满的魔主都没带给它们的感受。
当初是魔性的镇压,如今是血脉的臣服,两开花。
它们都能感受到,只要座中的两位大王想要对付自己,整个北冥能量就能把自己挤爆,都不需要大王出手。
这是一域之主,真实的掌控。
除非你不想在这里混了,叛逃。
可能去哪?
北极经纬往下看,天枢神阙菩提寺两座大山,镇得人头皮发麻。一个镇魔塔折磨,一个菩提树净化,落在他们手里可不会跟你讲道理,还不如跪舔大王呢。
在万众发抖想着怎么讨好大王之时,大大王板了半天脸终于说话了。
群魔抬头,就见大王轻启樱唇,咬牙切齿:“真是太过分了……”
秦弈安安目不斜视,北冥群魔差点没尿了裤子。
海妖王立于阶下充作大总管角色,她倒是知道座上三位都和残暴扯不上任何关系,也不知为何这么咬牙切齿骂人。
见群魔都吓尿了的样子,海妖王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主持道:“让你们速速前来,拖三拉四的,都掌嘴!”
啪啪啪啪啪!
殿中一片掌嘴声,蔚为壮观。
倒把三个出神的家伙全惊了回来,这才醒悟这到底是个什么环境,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羽裳安安看一地自抽的状况场面,都露出了不忍目睹的表情,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弈托腮。
这些魔头可真老实啊……
不是老实,是最典型的欺软怕硬,实力为尊。
只要你实力够强,它们就可以给你做狗,尊严这种东西对它们来说不怎么存在的。
这就是魔,比妖更离谱,妖怪们虽然荣辱观和人类不太一样,还是有最基本的节操的,也有羔羊跪乳,也有虎毒不食子,也有族群荣誉。
而这些魔头没有。
身处这种环境,分分钟能把统治者变成一个骄奢淫逸的暴君。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羽裳一眼。
却见羽裳醒过神来,喝道:“停了!”
掌嘴声瞬间消失,所有魔头低眉顺目站在场中等吩咐。
“……”羽裳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北冥,不是魔域。”
魔头们抬起头,眼神都有些闪烁,暗道这货不会想要清洗北冥魔物吧?如果是那样,恐怕不逃也得逃了。
却听羽裳续道:“诸位都是北冥属性,其实也算与我血脉共鸣,都是自己人……此前因为揉合了忘川之源而生,生来自带魔性,也不是自己要成魔,我也不会排挤诸位,这点且放心。”
魔头们心中暗松一口气,还是很认真地观察羽裳的表情。
它们生来就不会轻信于人。
羽裳道:“说是魔,其实你们也没出去害人,都是困守北冥一域,据我所知,殿中许多人连外人的面都没见过。魔归魔,也没做什么事,对不对?”
许多魔物都道:“大王明鉴,北冥历年来,外客根本就没几个,偶尔有些也是魔主拿去填了三途,和我们没啥关系。我们互相乱战倒是挺多,关别人何事……”
这倒不是甩锅而是真的。三途之中的灵魂无数,那是几万年累积下来的,特别是早年刚开始的时候较多,现在北冥基本没什么外客来了,有也是天枢神阙的人来历练,反而是这些魔物被犁了一遍又一遍。
天枢神阙的人,他们根本不敢动。如今秦弈也知道,就是因为魔主本身就是鹤悼恶念,与本体之间必有默契在。要是动了天枢神阙的门人,恐怕就坏了默契的。
所以明河来此,如入无人之境。若是不去深入探寻,就是个相安无事的局面。
天枢神阙之外的一些外客,难得来几个,都属于“稀缺资源”,魔主自己如获至宝,还真轮不到它们。
早年害过人的老魔头很多都被天枢神阙的人斩了,而这万年来新生之魔,大部分还真是连人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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