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蹲在狗子面前。
狗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里有惯常的凶光,却又有了一丝淡漠的意味。
如神俯瞰,无悲无喜。
这种意味秦弈很熟悉,明河一直就是这样的……或者说瑶光也这样。
此非太清意,是天心,或说神性。
秦弈好奇地“嘟嘟”戳了戳狗子圆嘟嘟的脸。
狗子龇牙,凶光更盛,似欲择人而噬。
那小眼神,谁没见过似的……秦弈一把将它拎起来:“没事就走了。”
狗子:“……哦。”
秦弈抱着狗子,大步向流苏的方向追去。
“你应该还没完全搞定的吧?封神之碑还没摸到呢,镇压着的神性能被你直接老远吸走?不太可能吧?”
“嗯,差一点点意思,不够味。”狗子老实道:“还是要去研究一下那个碑,看看是要推倒呢还是可以抽取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感觉你的气息还差点味。”
“喂,你要我什么味?她们那种香喷喷的味儿我没有啊。”
“……”
狗子干咳,转移话题:“话说如果要推倒那破碑,流苏又说那是她做的碑……会不会和你闹脾气啊?”
“……你真以为棒棒是不识大体的棒槌啊?”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秦弈有今日,全是棒棒助我,她的远见与胸襟别人又怎能知道,只会给她安上一个刻板的符号。”秦弈道:“如果说推倒封神之碑会导致那些神性失去镇压闹出乱子,才有可能是她的思路,才不会因为什么自己做的这种小事呢。”
“为什么我的感觉与你相反?”
“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你穿水手裙。”
狗子:“???”
“哐!”一声巨响传来,秦弈加速闪现,刚过去就看见流苏在打梼杌。
前方巨大石碑之前,流苏恶狠狠地锤在一个怪兽身上,怪兽整个都被砸陷在山体里半截,露出上面一半扭曲的身形。
悲剧的梼杌,居然至今回不了石碑!
流苏玩弄空间的手段已经登峰造极,能让它跑到这里都是在猫戏耗子了。
就是让你到了石碑面前又进不去,看你气得要死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梼杌吼声如雷,全力抵抗,然而神性法则拿对方没办法,修行实力又比不上,那怎么打嘛……
狗子不忍直视地捂着眼睛,想起了自己当年误入戒指时的悲剧。
太惨了。
秦弈见流苏威风八面,吁了口气,老远问道:“你这打的没啥用啊,不是要封印才有用的吗?”
“我打舒服了再说!”流苏挥手:“你们自个儿研究那碑去。”
狗子从秦弈怀中抬头往上看,秦弈低头回望。
狗子那眼里就清晰写着:“你确信她很有大局观?”
秦弈沉痛点头,抱着狗子走向封神之碑。
必须洗地,当然是分工,流苏控制梼杌,秦弈破解石碑,只要解了石碑之秘,梼杌就可以镇死了对吧……
石碑材料、乃至于整个碑型甚至是效果,理应都是先天之物。所谓流苏瑶光一起做的碑,不过是借了先天之基额外祭炼制造,做成自己想要的意味。
秦弈小心地以神识在外部轻扫而过,一下就发现了九婴埋的禁制暗坑。就像当年昆仑虚底座,那天地相绝导致的倒灌意味类似,坑死了多少人……
此时的秦弈对这种禁制已经足以轻松看破,神念涌入破局之眼,便将禁制破开,神识直达内部。
本该“嗷呜”冲进去的狗子却有些惊惧地往他怀里缩成了一团球。
秦弈皱紧了眉头。
这封神之碑内部,浩瀚如一界,缥缈如星云,里面闪烁着无数不同意味的神性,闪得人眼花缭乱,有一个奇妙的空间隔界,限制了这些神性与“碑灵”的交汇,于是碑灵梼杌调用不了碑中之能,而碑中灵性四处冲撞没个主心骨,乱成一团,内外造成了奇异的割裂。
流苏果然是在干这事儿。
默契!
流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分割碑与灵,此时的碑无主,你来处理。直接推倒此碑是下下策,让碑中被镇的神性逃逸出去,必乱天下。你试试看能不能在保留此碑的前提下,自己控制它,也是扭转天界整体构图的枢纽之一。如果实在办不到,那时候再行下策,以后的乱象慢慢收拾吧。”
狗子心中一跳,完了。
居然被秦弈完全说中了,这夫妻俩真是长着同一颗心吗?
话说水手裙是什么东西……
秦弈此时却无暇去逗狗了,他发现自己的任务也不好做……
本该狗子发挥的场合,为什么狗子会怂成一团球?因为这碑是镇压神性之用,狗子一旦接触到此碑,说不定就被镇里面了,当然怂,根本无法发挥。
他秦弈也好不到哪去——他有混沌神性,也是被镇压克制的对象。不过他比狗子好点的在于,狗子以此为本,他不是。
他的本质从来都是红尘客,不是神。混沌之能从来是为用,而不是为体,混沌神性被镇,并不影响他秦弈活着……
秦弈深深吁了口气,手掌抵在碑面上。
脑海里轰然一震,瞬间如被吸进了宇宙星空之中,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周天星斗,气象万千。星辰之中闪烁着不同的灵,逐一对应,其中还有熟悉的……
之前猜测的正义善良等等神职,都在此处诞生雏形,还有别的,比如计谋、义气、运道等等……其中计谋神职就很熟悉,与天机子的气息很像,他也有一缕真灵被镇于此,演化为计谋神性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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