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过凝烟手中的物事,道,“这是府中秘制的白玉凝萃霜,在几味生碱血的药物中,特地添加了珍珠粉、益母草、茉莉、白芷、丁香、云母、独活与冰片,最是润泽肌肤,有美白奇效。绮月自知有错,不敢奢求夫人原谅,却也烦请夫人将此物带与贵府秀,绮月定当感激不尽。”
这哪里是她特制的药呢,分明是从凝烟随身带的瓶瓶罐罐里,挑有止血化瘀功效的药兑出来的,不过石家人肯定也不会用她的药就是了。
但这落在旁人眼里,便是上阳郡主在赔罪了。
其实在上京贵族中,等级十分森严,云潇与石夫人同为正一品,但石秀却是来说责打石秀,顶多是个言行不当的罪过。如今云潇受了惩戒回来,明眼人便知要将此事罢过不提,然而石夫人不能忍下这口气,更是当众为难云潇,损害的便是她石家的清名。
云潇接过凝烟手中的“白玉凝萃霜”,恭恭敬敬的将它呈至石夫人面前,道:“还请夫人接受绮月的歉意。”
自云潇一曲舞过,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于云潇,连傲世的文澈亦是含笑看向云潇,宝座高高在上,云潇也能感受到皇后深恶痛绝的目光。
是怨恨自己,抢去了容舒玄的注意?抑或是,其他不能人道的原因?
云潇笑的越发恭谨。
石夫人此刻再不能拒绝云潇的歉意,示意身后侍女接过她手中的药膏,微微叹道:“郡主有心,我代小女谢过。其实前日之事,虽是郡主与小女有了纷争,到底小女也是家教不严,不够宽容谦让,很让陈府蒙羞,老妇早已训斥过她,也算是给郡主一个交代。”
到底是经历过几十年起伏的贵族妇人,短短几句话,又将责任推倒云潇身上,而且不动声色,滴水不漏。
看向她齐整的装束,眼边细细的纹路,云潇不禁动容道:“绮月是今日才知,原来母亲爱女之心拳拳。实在是绮月莽撞,冲撞了贵府秀,却也无意中伤了石夫人的心,绮月的罪责实在深厚。”
石夫人眉毛一挑,正欲再说,却见太后不温不火的声音低低响起:“当日光明寺一事,哀家已然查明。是上阳郡主的车马与石家女眷的车马相撞,之后郡主手下恶奴出言不逊,石家女眷按捺不住先行动手,要掌掴此奴。郡主情急之下执鞭伤了石家女眷。若论罪责,那恶奴首当其冲,石家女眷也有过错,并不都是绮月这孩子的过失。如今哀家已经惩罚绮月,去野山敝寺整整思过三月,惩罚不可谓不重。若是石夫人与众大臣都认为处罚不当,向哀家提出便是,哀家酌情增减,还你们一个公正清白。”
说毕,她凤眸轻轻扫过众位大臣,不怒自威。云潇知她在为自己开脱,心下微安,又觉好笑。
怎么,还是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对上阳郡主视如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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