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姑道:“自然是有的。binhuo.武烈帝宠爱黄婕妤,但婕妤作恶多端,品行不正。武烈帝大义灭亲,将婕妤赐死,念在她腹中的孩子,便打入冷宫,生产之后再行绞杀。那孩子便是如今的端亲王,虽然精通文韬武略经纬治国,却因为母亲的不堪,一直空有亲王名号,连生活都很窘迫。”
太后想了一想,道:“那,忻嫔的罪状若要秉公处理了……只怕就是打入冷宫,待生产后赐死。”
杨姑姑道:“太后处断英明。”
忻嫔听着太后主仆的对话,只觉万念俱灰,连忙从踏脚上跪下,膝行几步,就要去抓太后的腿。然而早有婢女拦着她,她只得哭道:“太后饶我一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求太后,饶我一命啊!”
太后摇头叹道:“你这孩子,哀家本来喜欢你,有心提拔你,你却做出这样的蠢事!若是只这样,倒罢了,念在你初犯,前皇后本来也品行不正,该当废黜,哀家是要从轻处罚你的。可是偏偏有人也惦记上了这事,若叫她知道了哀家对你网开一面,可是不太好。”
“太后!太后说的人……是谁?”她连忙开口问道,只想不错过这个救命稻草。
“是贤妃啊。”太后漫不经心的拨弄自己的手串,讥讽的微笑淡淡漾开,“不知怎的,她派了人去你的永宁宫打探了三四回,都是问那陵春的事。哀家合计着她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就寻了个由头,将那宫人抓了……”
忻嫔再傻,此刻也意识到,太后之所以费了这大白天的功夫,无非是想要――利用她。
拿住她的痛脚,逼她为自己做事!
否则,她就该将这件案子交在张皇后手里,或者直接报给皇上,而不是绕这么个大圈子,旁敲侧击的问她的意思!
她怎会不懂太后的意图?
“太后娘娘……大量,我定会知恩图报,好生侍奉娘娘的!”她赶忙表态,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这位掌握了自己生杀大权的女人看一看。
太后却不答,而是拈了一枚蜜渍的海棠吃了,淡淡道:“不过贤妃不是自己想查问的,似乎……是上阳郡主授意给她,让她查陵春死因。就算我们堵住了贤妃的嘴巴,上阳郡主那里……也不好下手啊。”
忻嫔一愣――是的,一定又是那个无恶不作的上阳郡主!她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先是拉拢自己以换仁上的注意,又用自残行径引得皇上怜爱,再背后捅自己一刀,她好坐收渔利――陵春之死,万万不可让上阳郡主知道原因!
念及此,她连忙道:“太后娘娘,求娘娘帮我。”
太后沉吟了片刻,那眼角一扬,便看到了杨姑姑与自己不约而同的微笑,便也淡淡笑道:“而且,哀家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几日前,皇上曾私下告诉哀家,他决定重新立后。哀家向他举荐了你,因为觉得你聪慧温和,是块好料子。皇上也很同意,甚至把诏书都做好了……但,后来翠钏告诉哀家,皇上又私下见了上阳郡主,郡主不知和他说了什么,那诏书就变成了……立张德妃为后。哀家也很困惑,上阳郡主对皇帝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忻嫔联想起自己在仪元殿听到的,郡主与皇帝的密谈,顿时面如土色。
是因为担心立郡主为后,群臣不服,所以换成了和郡主关系不错的张德妃么?
皇上!我一向认为你宠爱我,信任我,谁知到头来,竟比不过那个野蛮无知的上阳郡主……
“帝王的宠爱,确实是靠不住啊。他从前那么宠你,那么体贴你,可是遇上了一个上阳郡主,这宠爱就烟消云散了。就算没有上阳郡主,怎么知道后宫三千,不会有新的女人来,和你分享皇帝的爱?”太后瞧了忻嫔的神色,沉沉叹了一口气,“红颜未老恩先断,忻嫔是个文人,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忻嫔只觉醍醐灌顶,连忙抖擞精神,洗耳恭听。
“所以,后宫中生存,靠的绝不能是虚无缥缈的帝王情爱,而应该是……子嗣,和结盟。一个好的盟友,比帝王的宠爱要重的多。”
忻嫔听了,只觉的十分熨帖,不知不觉止住了泪水,崇拜的望着高座上端严的太后。
“郡主虽然在哀家膝下承欢多年,就像是另一个女儿,但她妖言惑众,迷惑帝王,哀家不能坐视不理。”
满心崇敬的忻嫔心头一跳,心知重点就要来了,连忙看向眉目和善的太后。
“哀家打算,把上阳郡主除掉。不知道忻嫔,是不是愿意与哀家联手?”
除掉上阳郡主么?很好,很好,代家权势熏天,对付一个小小的郡主,还不是手到擒来?她只需借着代家的风,再小小的付出一点点就可以了。
她连忙道:“愿意,我十分愿意。太后说什么,我做什么!”
太后抬头思量,眸色深深,仿若夜色,将午后的阳光光影瞬间覆灭:“那么,首先就该把你的事情给平了。贤妃估摸着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先下手为强,应当先将她除掉。”
“可是……”忻嫔姣好的脸上显出些忧虑,不由得怔了一下,“可是贤妃……”
太后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最好,是能把她的皇长子记在你名下。你身上有一个孩子,又养着皇长子,还愁皇上不宠爱你么?子嗣,就是后宫女人争斗,最有利的武器。”
是的,代太后是对的。后宫里的女人总会年老色衰,色衰而爱弛,那么,子嗣才是她们最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