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独影道：“若说当真有能够将舞前辈绊住的事情，在这个西北，也就只有两家大战而已……”

    万人杰道：“不错……或者我们可以到厉家，又或是直接去战场，定然可以打听到舞前辈的下落。”

    包不还道：“乐儿，大师兄和二师兄说的对啊。”

    楚乐儿皱了一会眉斟酌了片刻，终于跺跺脚说道：“咱们立即去厉家那边，打听我师父的下落。”

    “去厉家？”三人对乐儿的这个决定都吓了一跳。

    “听说莫天机在哪里坐镇，充当军师与第五轻柔对抗，还有傲邪云等人，也都是我大哥的兄弟。说不定我大哥也在那里，我们过去不会有事，也更容易打听到师傅的下落……”楚乐儿有些心烦意乱：“如今师父下落不明，我实在是在这里等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走！”

    四个人走出藏身的雪谷，在风雪中辨明方向，疾驰而去。

    ……莫天机此刻正在房中与傲邪云芮不通商量。

    “厉家上下在外边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是死有余辜。不过，厉家的妇孺老幼怎么办？他们其中或者也有过错，但大多数还是无辜的。”

    莫天机皱着眉头，对这些的处置方案确实是有些发愁的，真要让她们就此等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傲邪云道：“那有什么办法。厉家上下曾经无数次屠戮别人的妇孺，今日轮到他们的妇孺就想起无辜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以牙还牙？这本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事情，有什么可纠结的？”

    莫天机虽也明白此理，却还有些耿耿于怀，道：“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这一次，始终是我把整个厉家设局拖进来的，若是没有我的计划，厉家或者不会这么早就覆灭。”

    “相信将来他们若是覆灭在我们手中，妇孺是必然能保住性命的，至少不至于有被凌迫淫辱的事情发生，可是现在的结果却是注定悲惨。”莫天机叹息一声说道：“所以究根到底，这件事，是我造成的。悲剧将成，我心难安。”

    傲邪云与芮不通相对无言。

    莫天机这么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但，到了九劫统一天下的时刻，厉家重要人物还是免不了死的死，灭的灭，留下的族人，仍然还是要吃苦的，毕竟这世上善人并不多。

    最重要的，九大家族屹立万年，这万年之中，犯下的罪恶，结下的仇恨，可谓是如山高似海深；一旦家族被摧毁，必然会有无数人落井下石，也非只是厉家一家如此。

    所以自九劫剑重现之后，厉家这些人的命运其实就已经注定，这个结局不过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情罢了。

    九劫剑主、九劫自己可以不肆虐、苛怠九大世家的妇孺，却不能阻止其他人的报仇：别人被灭了族，难道这仇不该报？

    就以当日楚阳灭孙氏等五家，无数百姓生裂那五家公子的情形，换到走到末路的九大世家，也不外就是一小一大的状况而已莫天机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明白这一切，只是我心中，始终有些不安。我从来也不是一个善良、没有原则的人，甚至制定这条计策之初，本就抱着让厉家亡族灭种的初衷，但……事到临头，我仍是忍不住犹豫。”

    “若是我不在这里主持大局，那么……我或者不会有这样的心理负担。但偏偏我本人就在这里，要亲眼看到自己制造的无边杀孽，殃及许多无辜！”

    傲邪云提议道：“要不然，你就再布置一座中三天那样的弥天大阵……将他们保护起来？”

    莫天机苦笑：“我早考虑过这种手段，可是一来，这里的群山地势并不符合那大阵的基本地形要求，二来，这里是西北，积雪数千丈，而那种大阵，接触不到地面，吸收不到地气，是不可能形成阵势，三来，上一次布置我们自己的大阵，已经将所有的积累全部消耗一空，再部实在是有心无力。”

    “现在，正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莫天机深深叹息：“若是可以，我岂会坐在这里干叹气，而不付诸行动？”

    可是对于这个问题，傲邪云与芮不通都是束手无策，这本就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你让他们上阵杀敌，这个容易，就算是要他们谋算点什么事，设计个什么人，也能勉强。

    但现在涉及到阵法，材料，却是直接一窍不通。让他们想办法，还真不如直接给他们几刀来得痛快。

    再说了，两人也根本不像莫天机那样在乎，心中总是在想：你们厉家当初曾经屠灭了许多人、无数个家，如今你们被屠灭自然也是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天理循环呢。

    根本就不存在忍心不忍心的，如果这种事都要不忍心，那你还不得永远不忍心下去，因为连不算朋友的利益者你都要不忍心，其他人你怎么对待？！

    两人都感觉以前杀伐果决的莫天机现在有些迂腐……莫天机叹了口气，道：“还是那句话，此事始终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始终是问心有愧，邪云，等下我写个清单，你去交给厉春波前辈。若是上面的东西他能够现在凑出来大部分，又或者在十天之内全部拿出来……我或许还能为厉家保全妇孺。”

    “一定要说清楚，若是只能搞到一半，我有把握保住一干妇孺一成之数，若是能够全部凑齐，那么，我则承诺保住所有妇孺不受战争波及！记住须得全部凑齐，才可以。”

    说着，立即到桌前，奋笔疾书。

    心中却是不断叹息，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说能全部凑齐，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甚至说能搞到一半，也已经是难如登天啊。就看厉家万年的底蕴积累吧……傲邪云接过一张墨迹未干的纸张，匆匆而去。

    ……“你说什么？莫军师他……”厉春波两手有些颤抖，脸都红了：“他说，只要能将单子上所列的东西准备齐全，就能保全厉家全部妇孺？”

    “莫天机是这么说的。”傲邪云道：“他会利用单子上的东西布阵，只要东西能凑齐，他就能够保证承诺。”

    “布阵！原来是布阵！”厉春波震撼了一下，作为一位老牌的九品至尊，活过上万年的老怪物，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世间有一些神奇的东西。

    比如说几根竹竿，往地上一插就能让人不知道东南西北，又比如面前分明有一座山，几块石头一摆，大山就在眼前却看不到了……这些“比如”厉春波虽然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在传说中却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莫天机给出承诺，给出条件，等于是给已经绝望的厉家最后一线生机，若他真的拥有这般手段的话，岂不是……厉家七十多万老弱病残妇孺……就有救了？

    战斗人员死则死矣，毕竟大家每个人手上都有大笔的血债。但，妇孺何辜？

    强忍住心中激动，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清单，才只看到前两样，厉春波的脸色已经变了。

    紫晶玉髓，十八块。紫晶之魂，五块。

    厉春波刹那间就在风中凌乱了。

    以厉家的积蓄而言，紫晶玉髓自然是足够的，甚至厉春波自己就能拿出十块来，可是紫晶之魂……却是一块都没有，这玩意环顾整个上三天，也未必有几块，莫天机倒好，张嘴就要五块。

    至于上面还有其他的星辰玉、星辰铁、星辰晶、星辰泪这些东西……厉春波很是无语的叹了口气，很想说一句，莫天机不是想玩死整个厉家吧？抬起头，抱着万一的打算：“你确定……莫军师就是需要这些？能不能有代替品取代一部分？”

    傲邪云道：“莫天机说，他给出的物品数目已经是最下限，而且可以替代的东西上面也都有了说明。当然，如果你老有紫晶圣晶，自然是可以代替，那样效果会更佳。”

    厉春波张了一下嘴，凭着万多年的心性磨练，强行忍住要骂娘的冲动，咽口唾沫说道：“非要不可？”

    傲邪云道：“那到也不是，这上面的，他说你能凑到一半，就能保住一成的妇孺……具体的您老也该明白，反正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您能凑到越多，保住的人就越多，取决全归您，或者说归你们厉家。”

    邪公子满嘴的大实话，却让厉春波彻底无语，这回连骂娘的劲头都没有了。

    我还能不知道的凑得越多越好？可是老子现在连一半都凑不上，更别说更多什么！

    琢磨片刻，挥挥手令傲邪云退下，跟着又皱起了眉头。随即下令：“所有厉家高层，立即前来开会！”

    厉老自己明白，光靠自己肯定是没戏，如今之计也只有集思广益，从大家手中尽可能地凑起出来，能凑多少算多少，至少希望能凑够一半之数，能保下来一成算一成吧。

    但单子上所列的东西，估计大家手中也没有多少……反正能凑多少算多少，这最后一根稻草，有得抓总比没得抓更强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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