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余建国熟悉的话题,他的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了:“我们这边的棉田,草害主要有马唐、牛筋草、千金草、艾蒿这类。我一般会在六月上旬,七月下旬和十月上旬分别进行一次棉田除草。当然了,为了减少杂草,在春冬翻地的时候,我就提前筛出了一批杂草,把那些杂草根茎捡出来丢出田外。”
“除了人力除草,您这边还会用什么其他的方法?”
余建国想了想:“别的办法,哦,杂草实在太多的时候,我也会用火来烧,还用深色塑料薄膜来盖在土上遮光,用高温让草烧死。不过这些办法都要在翻地之前,播上种了就只能一颗颗拔了。”
“除此之外,您有没有试过用一些比较特别的方法来去除杂草?”
余建国想了想,笑说:“我以前试过用鹅来吃野草,这些鹅对棉苗不感兴趣,但却喜欢吃其中几种野草。可鹅在田里还是容易踩到棉苗,所以这法子就不能用了。我还听说有些地方的还用昆虫或者细菌来除草害,但我没试过。”
白敬宇也笑,知道眼前的余叔是个能接受新鲜事物的老人,这对于他和余飞的合作来说,是件好事。
“那除了人力,家禽,您还试过什么法子?”白敬宇问。
“我还用除杂草剂,不过都是在六月到七月期间,雨水多,气温高,杂草大量出土形成草荒的时候用,但因为喷药比较麻烦,很容易喷到旁边的棉花上,所以这个法子不太常用。”
白敬宇点点头,说:“的确,要是这些除草剂喷到棉花上,就会形成药害。”
“你们这个新的智能棉田打算怎么去草害?”余建国好奇问说。
余飞也转头看向白敬宇。
“我计划在整地的时候,先在田里进行一次药物喷洒。然后播种之后出苗之前再喷洒一次,这些药对杂草有去除效果,对棉苗是安全的。等到六七月份,再根据农田里的杂草情况,集中地块喷洒农药,机器可以在喷头上加上防护罩,可以进行定向喷雾,尽可能不接触旁边的棉株,引起药害。”
“好,好。”余建国一辈子在土里刨食,但也不是思想老旧的人。他对机器打药充满期待:“要是这些活都能机器来干,这可省老力了。哎呦,你们研发的这些机器可真是太好了,要真能替代人力,这就是造福大众啊。”
白敬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前就擎翼科技的机器来说,想要做到杂草全去除是不可能的,只能根据杂草的比例来去除,而且在监测辨识方面的能力,还需要提高。所以现阶段还做不到完全替代人力。”
“没事,慢慢来。小伙子,你研发的机器能做到这样,已经比我们要厉害多了。”余建国笑眯眯的称赞。
“余叔,您种了多少年的棉花?”
“我爸种了三十多年了,是村里第一批种棉花的人。”余飞一脸自豪说。
“之前怎么就想到要种棉花呢?”白敬宇问。
回忆起以前,余建国两眼都眯了起来:“我记得八几年那会,村里人大多种的是玉米、小麦等农作物。除了自家留下口粮之外,剩余的都拿到集市上去卖了。但就算全家勒紧了肚子,粮食也卖不了多少钱。”
“后来村里就来了农业技术人员,指导我们种棉花。当时村里人并不看好这个棉花,想要种的没多少人,我瞅着粮食也卖不了多少钱,就想试试,加上村委有任务要带头种,我就跟着二叔还有村主任几家一起带头种了头一波。”
“虽然技术员很认真的教,但我们边学边种,掌握的技术还是不够熟练,试种的效果也不好,但没想到,第一年种出来的棉花,我那两亩地结出的籽棉就卖了接近两百块。当时的两百块可不得了,我那时就决定以后就种棉花,要知道如果光种玉米和小麦,是决不可能赚得了那么多的。”
余建国回想起那些好年月,声音也高了起来:“从第二年起,我就把家里那五六亩地全都种上了棉花,村里人看到第一批种的人赚钱了,也都纷纷跟着种上了棉花。那时候最兴盛的时候,村里墙上粉刷的标语都是‘要想发、种棉花’,你就能想象当时种棉花的浪潮有多高。当时整个东山县棉花种植面积占据了总种植面积的80%以上。人无论走到哪里,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绿油油的棉田,很是喜人。到秋收季节,棉花加工企业的门前排队要有2里地那么长,棉农们交售棉花要排队等一天才能把棉花卖出去,多的时候,等个两三天卖不了都是常事。当然,在地里刨食就是靠天吃饭,这些年,我也遇到过几次天灾,颗粒无收。每遇上一次,就有一波人离开农村出去打工。但我始终没有放弃种地种棉花,就算种棉花没太多收入,就算有风险,但这里就是我的根,我的家人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余建国沉浸在往事里,脸上也满是笑意:“我种了这么多年棉花,可以说也经历了棉花种植各方面的变化。棉花让我们一大家子人吃饱穿暖,还让我把三个孩子拉扯大,我真的很感谢政府,感谢这些棉田。”
说到动情处,余建国眼眶湿润。
余飞把水递给他:“爸,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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