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萧感叹了一下，随即定了定心神，摇头甩掉多余的想法。
不管未探索宇宙有多么广袤，存在多少强大的未知文明，至少暂时与自己扯不上关系，最重要的还是处理眼下的问题，重心仍然在三大文明与世界树的战争之上。
至于迭代的问题，现在想得太多也没用，自己暂时没法处理。
“我虽然感知到了超神遗力的存在，但只有方向，距离未知，这样的话多半也是大海捞针。”
韩萧暗自沉吟。
不过感知视野是死的，人是活的，距离也不是没办法测算，毕竟感知方向勉强可以看作是一条直线，只要不断改变自身位置进行定位，通过感知直线的偏移度，还是能模糊测算出哪一个更近的。
只是在宇宙尺度下，不知道要移动多长的距离让感知方向偏移，恐怕是以星系、星团为单位，这个方法虽然要消耗一些时间，但算是行目前之有效的手段了。
唯一要担心的问题是，如果最近的超神遗力都不在已探索宇宙周边，那就蛋疼了，路程要花费未知的时间。
“不管怎样，至少三个条件都有了初步的解决办法，先按照这份方案行动吧。”
韩萧心情一松。
三个条件有难有易，第二项最轻松，只要提前通个气，发动一下面子果实就好了，第三项则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他决定先从第一项开始，与乌尔诺斯接洽一下。
韩萧立马翻出通讯器，找到乌尔诺斯的私人号码，拨打了过去。
上次一战，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在停战之后，也交换了私人号码。
铃声响了两下，屏幕上浮现了乌尔诺斯的投影，正穿着郑重的教袍，似是日常祷告被打断了。
“黑星？难得你联系我，找我有什么事？”
乌尔诺斯开口问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韩萧笑了笑，却没有立即进入正题，开口寒暄：“有段日子没见了，突然有点想你。”
“是吗？”
乌尔诺斯表情淡然，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看着韩萧，不说话，透着一股“我们关系有这么好吗”的潜台词。
韩萧摩挲着下巴，语气颇感兴趣：“说起来，我最近一直在好奇，你作为嫡系中的最强者，虚灵怎么没让你参加拦截圈战役？”
“这是内部机密，无可奉告，如果你是来劝我参战，那就免了。”乌尔诺斯语气古井不波，“你还有别的事？”
啧，神秘兮兮的，怕不是虚灵担心你战死，把他们的国器给弄丢了吧……
韩萧暗暗腹诽。
见乌尔诺斯态度不冷不热，他也没有继续兜圈子，提出了此次的主要目标：
“这次找你，是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我想借用一次虚灵国器。”
闻言，乌尔诺斯目光一闪，并没有立即拒绝，开口反问。
“你想用它做什么？”
“我想试试突破新阶位，感觉虚灵国器能派上用场。”韩萧没有隐瞒这个目标。
“哦？你要尝试踏出这一步了吗，不愧是有史以来天赋最出众的超能者……”
乌尔诺斯眼神微亮，不惊反喜，上下打量韩萧，露出莫名的笑意。
他一直看好黑星，认为黑星是目前最有可能开启更高阶位的人，打破他眼中的“上升阻碍。
只要有先驱者走出一条路，后人就有迹可循，无论成功或失败，都将成为后人的重要参考。所以此时得知韩萧要冲击更高阶位，乌尔诺斯内心是十分高兴的。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或许你能成为个体伟力探索道路上的先驱，我也能获益，没有拒绝你的道理……”
乌尔诺斯微笑。
但不等韩萧回答，他又话锋一转，摇头道：
“只是，虚灵国器并非我的私有物，你想要借用，还得征求虚灵教派的同意，如果他们不同意，我是没办法私自借给你使用的。”
闻言，韩萧也不意外，点点头。
“这我当然明白，你帮我转告一下虚灵高层，条件可以谈，对了，还需要你帮我美言几句，尽量说服一下虚灵高层。”biqubao.com
“……行，我会帮你说话的。”
乌尔诺斯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除了虚灵高层，没人能指使他这样的人物做事，但看在黑星冲击新阶位的份上，他不介意帮这个忙。
两人又聊了几句，韩萧这才挂断通讯，暗暗松了一口气。
初步接洽的结果还行，乌尔诺斯本人没意见，那么之后只需摆平虚灵教派高层就行。
当然虚灵高层肯定不会轻易松口，自己也得拿出一些他们在意的筹码，接下来只要等待虚灵找上门谈判了。
……
另一边，虚灵教派，诸神殿。
乌尔诺斯接完韩萧的通讯后，便雷厉风行联系上了虚灵教首，对此事十分上心。
以他的身份，可以直接与虚灵教首对话，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虚灵教首的投影。
“大祭司，有什么事？”
虚灵教首有点惊讶，乌尔诺斯几乎从不会主动找他，一般都是他打过去发布命令，突然接到通讯，还有些意外。
乌尔诺斯没有闲聊的意思，开门见山道：“黑星刚才找我，想要借用虚灵国器，我来找你商量一下。”
虚灵教首微微一愣，诧异看着乌尔诺斯，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国器借给外人？！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黑星说条件可以谈。”
乌尔诺斯语气平静。
虚灵教首压下内心的情绪，皱眉问道:
“……他为什么要借用国器？”
“黑星说想要借国器的力量，尝试冲击新的个体伟力层次。”
“新阶位？你是说超A级之上？！”
闻言，虚灵教首心里吃了一惊。
这可是一个大新闻，黑星作为现今超A级群体的龙头，要是成功开辟了个人伟力的新层次，对内部格局与世界树战事都会产生未知的深远影响。
实际上，因为黑星打破记录的成长速度，三大文明都做好了黑星冲击更高阶位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毕竟黑星强归强，可跨入超A级不过几十年而已，在超A级的寿命尺度下显得太年轻了，只不过是婴幼儿到少年的阶段。
“……你想要帮助他？”
虚灵教首语气一沉。
借用国器也得征求乌尔诺斯的意见，他既然过来帮黑星传话，八成已经答应了下来，这让虚灵教首有些不喜。
乌尔诺斯目不斜视，语气平静：
“为什么不呢？我方多出一个规格外的强者，难道不是对战局有利吗？”
“说是这么说，但你知道国器的意义，还有黑星这家伙的威胁程度……”
虚灵教首语气一顿，虽然话没说完，但意思足够明白了。
因为圣所复苏真相的曝光，三大文明对韩萧的忌惮进一步提升，虽然现在战事为主，他们不会内耗，但也不太想看到黑星继续变强，特别还是史无前例的新阶位，没人知道这等程度的伟力是什么水准。
而且，他还有更多顾虑，在探索历期间，正是第一个最初者破阶成功后，其他超A级如雨后春笋般接连冒出，谁也不知道黑星踏入更高层次，会不会带动其他超A级，个体伟力的重要性将会进一步膨胀。
乌尔诺斯不以为意，缓声道：“以我的经验，新阶位不是这么好冲击的，黑星还在试验的阶段，他不失败个几次，基本不可能成功，国器能否派上用场还是未知数，他进阶失败的几率很高。”
虚灵教首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见状，乌尔诺斯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我觉得，国器借出去未必会让黑星得到什么好处，但我们一定能从他手里获得利益。”
“那你觉得我们该提什么条件？”虚灵教首幽幽问道。
“我的意思是要求解封万神权杖，它已经被封印太久了。”
“唔……也不是不能考虑。”
闻言，虚灵教首眼睛一眯，沉吟起来。
万神权杖很早就被韩萧用时空琥珀冻结，本来被光辉联邦夺去，曾经在一次联手行动中归还，但虚灵教派的科研部一样无法解封，只能看不能用，目前只有黑星能解开。
解放这个宇宙宝物，还是有些诱惑力的，这是杀伤个体伟力的强力武器，无论对内对外都有用处。
这时，乌尔诺斯趁热打铁，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你担心出现意外，但国器已经与我融合，黑星就算有别的心思，也做不了什么手脚，风险是很低的，而且目前的形势下，黑星与我们反目的几率很小。”
他身为虚灵的牌面人物，拥有很高的话语权，但很少会建言献策，一般是不管事的，此时却主动为韩萧说话，十分想促成双方的合作，然后观摩黑星冲击新阶位的方法，以此作为参考。
乌尔诺斯相当好奇，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头绪，黑星为什么会觉得虚灵国器有助于冲击新阶位。
他拥有国器这么多年，没发现有这个作用，难道虚灵国器还有什么他不了解的功能？
……
冥土维度，一道光芒闪过，韩萧传送来到此地。
此时两姐妹都不在这里，海拉在残魂终地潜修，欧若拉一开始还嘴硬，自己埋头苦练，后来还是忍不住一起去了残魂终地，让海拉一边潜修一边督促她特训。
所以目前军团四大超A级干部，三个都在残魂终地，只有罗泰尔一人在外逗留，训练卡罗特。
韩萧开启超神遗力视野，迅速扫了冥土一眼。
“这里没有超神遗力……看来是想多了，之后再找海拉她们检查一下吧。”
韩萧摇头叹了一口气，不抱什么希望。
他和乌尔诺斯聊完之后便立即来这里寻找线索，打算先从身边找起，若是身边的靓仔们确实没有超神遗力，再进行定位测算。
“嘀嘀嘀——”
这时，通讯器又响了起来，赫然是乌尔诺斯的来电。
“那么快就打回来了？这才几分钟？”
韩萧眉头一挑，接听通讯。
乌尔诺斯在屏幕中浮现，直接道：“黑星，虚灵教派希望与你做一个交易，国器可以借你用一次，但你得解开万神权杖的封印，同时往后三次圣所复苏免费。”
“嚯，三次免费太多了，我只是借国器用一次，这个价格太高了，我觉得解封万神权杖就已经足够了。”
韩萧其实不介意圣所复苏免费几次，但既然是谈条件，自然要争取一下。
虚灵提出万神权杖的要求，是他设想的几个可能性之一，因为战事等因素，他本来就有解封的打算，现在拿来当做交易筹码却是正好。
两人谈判了一阵，没有过多扯皮，很快便达成共识，价格定在了解封万神权杖和往后三次圣所复苏售价打三折。
“那就这么定了，等你需要借用国器的时候再通知我。”
“好，除此之外，也许还要你辅助一下，到时候再说。”
“行。”
乌尔诺斯说完便挂断了通讯，雷厉风行。
韩萧放下通讯器，若有所思。
“这家伙效率真高，他对更高层次也十分热衷，不过竟然这么热心帮我冲击新阶位，莫不是想让我当一下小白鼠……嘿，不管他怎么想，只要确认虚灵国器能充当‘稳定器’，第一项要求就解决了，是个好兆头。”
韩萧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幸好手里有万神权杖这个筹码，一直没有使用，不然不会这么轻松。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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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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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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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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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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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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