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同朱家公子私会,我倒要问问你,谁会在私会之前吃得烂醉如泥,又双双昏迷不醒?你这招数,趁乱在外人面前捅破此事,稀里糊涂地毁了我的清誉兴许倒还可行——可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了,却还硬要往我头上安这私会的名目,你这般执着,就不怕落在旁人眼中正是不打自招的蠢模样吗?”
徐婉兮冷笑着道:“再者说,我真要是看中了谁,同谁看对了眼,只要对方家世清白,我何不直接去同祖母和父亲说明心意?待求得家中长辈成全,光明正大地见面难道不磊落吗?我得是脑子蠢到什么地步,才非要去做这等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万氏听得心中一阵翻涌。
是啊,定国公府的二姑娘,自是不屑做这等事的……只有被宠着长大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底气!
再想到自己的出身与经历,那诸多恨意此时甚至要盖过了恐惧。
而听罢了女儿一席话的定国公世子后怕之余,不免又有惊异。
女儿以往是最不擅长吵架说道理的,被人两三句话一激,就要气得乱了分寸,如今这模样……
压下不合时宜的刮目相看,定国公世子看向万氏,就要开口。
家中混进了“盗贼”,眼下父亲正在厅内陪未离去的客人说话,母亲看着自有思量在,这大局便得由他来主持了。
而不管真相如何,此事绝没有因为同兮儿的名节有关,便含糊揭过的道理。
相反,兮儿从不说谎,他作为父亲必要将真相查明——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听坐在那里的谢迁说道:“世子夫人若要证据的话,谢某刚好留了些。”
那厢正要擦泪的万氏动作微顿。
“老夫人,世子爷,这是谢某自暖阁中将徐二姑娘带出来之时,顺便自那香炉中取回的药丸。”谢迁将那用棉帕包着的、有些发黑的药丸示出:“经季大夫查验,确是最常见的迷药无疑。”
万氏眼神紧了紧。
谢迁带着徐婉兮离去之后,她便让那婆子趁机将香炉收拾干净了……可对方竟是提早带走了证据!
而此时,季大夫也来到了厅外。
一道前来的还有满面焦急的徐永宁。
他被那群子弟们缠住了,才从祖父那里知道家中出事了——
经了允准,季大夫入了厅内,又替朱希周把了脉。
“老夫人,朱公子与二姑娘所中乃是同一种迷药,也就是谢大人手中的这枚药丸。”
万氏张口欲言,却听定国公夫人说道:“来人,去观鹤楼西暖阁中,取了香炉过来。”
定国公世子则道:“眼下兮儿和朱贤侄,就先将今晚的经过各自说一说吧。”
眼下还需要将事情经过捋清楚。
徐婉兮先开的口,将那丫鬟假借徐永宁的名号将她骗去观鹤楼的经过细说了。
“你可有使人去请你妹妹吗?”定国公世子问儿子。
“回父亲,儿子不曾。”徐永宁果断摇头。
旋即道:“但今晚我确有东西要给二妹——这件事情,三日前的家宴上儿子曾提起过,不知父亲可记得了?”
“是一套琉璃杯?”
“不错。”徐永宁道:“这件事情儿子只在家宴上说过一次而已。”
但今晚却有人拿此来骗二妹……
徐永宁没有明说什么,然徐家众人心中自有分辨在。
那日的家宴,因养病而久不露面的万氏也在。
“将府中的丫鬟全部带到此处来,让二姑娘辨认。”定国公夫人向身边的婆子吩咐道。
婆子应下去了。
接下来便是朱希周说了自己被人扶走的经过。
扶他离开的仆人并不难找,今晚在厅中伺候的下人有哪些都是记录在册的,在谢迁一番样貌描述下,那人很快便被带来了。
“小人不过是见朱公子吃多了酒,便想着将人扶回去而已……可朱公子不愿回住处,说是要去园子里寻二公子他们,小人劝不住,只有将人带去了。”毣趣阅
那仆人道:“可谁知待到了园子里,朱公子醉得愈发厉害,小人唯有暂时先将人安置在了观鹤楼里。小人本是要去取醒酒汤的,可谁知还没来得及回去,就听说府里出事了,小人也被管事唤了过去……”
朱希周看着他道:“我不曾说过要去园子里寻二公子。”
仆人做出不敢多言的模样:“那……朱公子许是说了醉话,记不得了。”
徐永宁道:“贤弟向来不喜凑热闹,想来确是不可能要去园子里寻我们的。”
然当时只有朱贤弟和这下人,二人各执一词,也没有旁的证据能证明彼此话中真假。
众人也显然深知此点,定国公夫人便看向孙女道:“丫鬟们陆续都到了,兮儿先去院子里认人吧。”
“是。”
徐婉兮退了出去。
谢迁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也跟着出去了。
万氏太阳穴跳了跳。
这个谢大人心思多得很,极叫人不安。
定国公世子则疑惑地动了动眉毛。
他怎么觉得……谢御史跟他闺女跟得好像太紧了些?
不,这一定是他的错觉——谢御史应当只是热心肠想帮忙罢了。
“那丫鬟可有什么特征没有?”
院中石阶下,谢迁看着第一批按着身高被分出来的丫鬟,低声问徐婉兮。
“当时夜色浓,又是在园子里,我也没仔细瞧她的长相,只记得眉尾处长着一颗痣……”
“那这线索便不必用了。”谢迁道:“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既心中已知是何人所为,那不如就用脑子好好想想她身边都有何人可用——”
是要下迷药毁去名誉,又不是要取性命,事后免不了要追查此事,是以所谓的“眉尾痣”,多半是用来掩饰身份的。
痣这种东西,谁都能画。
有些时候眼见为实,有些时候却要闭上眼睛,用脑子去理。
徐婉兮听得恍然。
的确……
万氏在府中的地位早已变得尴尬,祖母明面上一如既往,可暗下却也是在盯着防着的。且自从多年前出了祖母被下毒的事之后,定国公府在管束下人这方面可谓极严——
这般之下,她确实只需要在万氏能用的人当中找出最相近的那一个就行了。
徐婉兮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最终伸手指向了一人。
“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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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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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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