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物我极喜欢。”张眉寿笑着说道:“这两日正同三妹学做吃食呢,正好能用得上。”
而三妹今日身体忽有些不适,倒没出来凑热闹。
“可我没想到殿下会出宫,倒是不曾给殿下备礼物。”张眉寿边将匣子合上边说道。ŴŴŴ.ßĨQÚbu.net
祝又樘望着她,一本正经地道:“此番相见,见你笑了多次,已是最合我心意的礼物了。”
见着她笑,仿佛一切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我日日都笑的,如此说来你岂不赚大发了?”张眉寿笑着起身,朝他递去一只手,眼睛亮亮地道:“殿下,咱们出去放河灯吧。”
方才婉兮买了许多,给了阿荔两只。
“好。”
祝又樘笑着握住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纤细玉手。
二人离了船舱,弯身将河灯放入水中。
河面上飘着星星点点的河灯,随着水波缓缓漂浮着,犹如满载星子的夜幕倒映在了水面之上。
王守仁几人没走多远,便被清羽追上了。
清羽朝着王守仁一拱手,道:“公子请王公子去船上抚琴。”
王守仁听得一愣。
“画舫上不是有奏琴唱曲儿的姑娘么?”
清羽面无表情地道:“那姑娘身上熏香气太重,公子怕张姑娘闻不惯,便将人请下船了。”
王守仁脸色古怪地看向河面上一只只灯笼高悬的精美画舫。
画舫上时有悠扬乐曲声飘来,还能看到身形姣好的女子在船头翩然起舞。
所以……他一个男子混进去算怎么回事啊?
到时真的不会惹来那些琴娘舞娘们侧目吗?
然殿下之命,没有不从的道理。
王守仁暗暗咬了咬牙,拉着苍鹿一同上了画舫。
猜灯谜的摊子前,摊子的老板正朝着谢迁频频拱手:“公子真是出手不凡,竟接连解了三道灯谜,这其中两道,三年来可是从未有人解开过。这些花灯,皆是公子的了——”
谢迁笑着朝对方还礼:“谬赞了。”
徐婉兮看着被送到跟前的精致花灯,面上的欣喜之色遮掩不住。
这个灯谜摊子,上元节时也是出过摊的,只是那时她是跟着二哥一同过来的,因此根本没能如愿拿到喜欢的花灯。
可这谢大人此时轻轻松松便猜到了最难的三道灯谜!
听着耳边的诸多称赞声,徐婉兮面上不觉也沾了些与有荣焉的神情。
她下意识地去看身边那高她许多的男子,只见对方神态如常,眼底挂着浅浅笑意,侧脸轮廓在花灯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深刻英朗。
她莫名有些失神。
而此时,谢迁转过了头来,垂眼看向了她。
徐婉兮提着花灯的手蓦地一紧,像是做错了事情被当场发现的孩子一般,当即红透了脸。
好在四下花灯色彩绚烂,倒给她打了掩护。
“够了吗?”对方含笑问她。
……莫非是在问自己看够了吗?
徐婉兮听得大为羞赧,慌慌张张移开视线。
谢迁见状眼神微闪,笑了一声道:“我是问你这些花灯可够了?”
这丫头的脑袋是想什么呢?
“……”
徐婉兮赫然瞪大眼睛。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小姑娘背对着身边人,自恨般咬了咬牙,而后才点了点头。
“那走吧。”
谢迁笑着负手转了身。
徐婉兮压下心底异样,将手中花灯递与莲姑两只,自己手中只留了最喜欢的那只。
她与谢迁穿过人流,来到了河畔几株柳树下放河灯。
“谢世叔饮酒了?”
将河灯放入水中,徐婉兮拿随口问起的语气问道。
她一早便嗅到此人身上的淡淡酒香了。
“嗯,出门前吃了几杯。”
今日他本不知殿下出宫,正在家中饮酒时,才临时得了消息。
至于为何会跟着殿下一道来此——谁叫殿下如今出宫不易,他要说正事,便只能钻一钻殿下来见张姑娘的路上这点儿闲空了。
“谢世叔有心事?”
见他在一旁的巨石上坐了下去,徐婉兮问:“书上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谢世叔在乞巧节饮酒,莫不是觉得孤身一人太过寂寥了些?”
谢迁听得笑了一声。
“若非今晚出门,我倒不记得今日是乞巧节。”
徐婉兮拿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竟是不解风情到这般地步吗?
但心中的好奇不禁愈发深重了些。
她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此时左右没有旁人在,忍不住就道:“谢世叔,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迁饶有兴致地看向她:“那便说来我听听究竟有多冒昧——”
徐婉兮在心中微微皱眉。
怎觉得这人行事说话愈发没个正形?
可若细说,却又叫人挑不出真正的错处来……总之是没个长辈的样子就是了。
但她也不是打退堂鼓的人,那到了嘴边的话没有犹豫地问了出来:“谢世叔为何不愿娶妻呢?”
“麻烦又无趣,娶来不过是两厢耽误而已。”谢迁答得没有犹豫。
“哦……”徐婉兮点了头:“倒也有道理。”
原来这才是这老男人的心声吗?
而不是外头那些传言,说什么断袖之癖,隐疾之疑的……
见小姑娘面上是赞同之色,谢迁动了动眉毛,道:“小丫头可别学我,这非是什么好事情——”
“怎么就不是好事了呢?若寻不到真正相投之人,不嫁人也是使得的。”
这样的话,蓁蓁此前也是说过的。
她觉得很在理。
是以方才听到他这般讲,并不曾觉得他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是理解与赞同。
谢迁眼中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
倒是个能与他说得到一块儿的。
确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若换作了其他人,大致是要将他当作怪人来看待的。
“你如今正是议亲的年纪,若是听了我这话,再耽搁了终身大事,回头定国公府只怕是要找我算账的。”
“……”听他又是一副长辈的语气,徐婉兮站在原处负着手,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谢迁笑着看向她。
扮作男子墨发半束的小姑娘显得尤为干净利落,侧颜娇俏灵动,衬得身后满悬彩灯的喧哗闹市都黯然失色许多。
谢迁一时看得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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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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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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