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摆脱不了躯体被对方拿来擦剑的命运的男人口中不断涌出猩红的鲜血。
渐渐涣散的瞳孔里俱是不甘之色,挣扎着艰难地发出极含糊的声音:“她……到底是何人……”
临死前他至少想死个明白。
棉花不曾理会他,取了血将小瓷瓶收好便要离去。
那人却不知哪里残余的力气,竟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袍。
“到底……是什么人。”
棉花皱眉甩开他的手,无情地留下了两个字。
“仙人。”
话这么多。
慢慢想去吧。
……
当晚,田氏便替宋锦娘解了蛊。
解蛊之后,宋锦娘陷入了昏睡。
宋老太爷和宋聚及宋氏都守在锦清居内,直到深夜。
宋福瑜几人早前也来看过了,他们不知姑母中毒之事,只当今日也是寻常医治,故而都未曾久待。
“外祖父,舅舅,我已问罢哑婆了,姨母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因这些时日身份过分虚弱所致。此时睡着,便等同是在休养。看样子,兴许要等到明日方能醒来。此处有我母亲守着,待姨母醒来,自会命人去给外祖父和舅舅传话的。”张眉寿轻声道。
宋氏亦道:“蓁蓁说得没错,父亲和阿哥,就先回去歇着吧。”
宋老太爷想了想,到底是点了头。
虽说一刻见不到锦娘醒来,心中便安定不了,但都守在这里,却也没有必要。毣趣阅
“你们也别在这儿熬着,且留了丫鬟看着就是。”宋老太爷交待道。
宋氏母女二人应了下来。
宋聚则陪着父亲离开了锦清居。
“回去后好好歇着……这些时日你里里外外奔劳操心,人瞧着都不比往常精神了。”
路上,宋老太爷跟儿子说着:“好在你阿姐化险为夷了……只要人没事,一切都会慢慢恢复原样的。余下的事情也就都好办了,不必急于一时。”
宋聚在一旁应着“是”,不知怎地,眼眶就酸涩起来。
“对了,今日怎么没见瑜哥儿他母亲?”
宋老太爷忽然问道。
“……这两日染了风寒。”宋聚声音微哑地道。
这件事情,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同父亲讲。
宋老太爷微微叹了口气,“应当也是累着了……吃了药好生休养几日,家里那些琐事,放上几天也没什么紧要的。”
说着,忍不住面露笑意:“要不了多久,你们俩可就要娶儿媳妇过门了,可都得给我养精神了,到时别一个个病恹恹地,叫亲家笑话。”
宋聚听着这些话,红着的眼睛里到底没忍住滑出了泪水。
好在夜色深浓,便于遮掩。
宋聚与老父亲分开之后,回到了静芝院中,见到了坐在内室一动不动,望着纱灯出神的俞氏。
看着俞氏的丫鬟婆子见状退了出去。
宋聚冷冷地看着她。
这一日一夜,他不知问了这女人多少遍,可她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明知内情而不言,甚至他承诺了她如果说出实情将阿姐救下,他会给她留一条退路,可她仍闭口不言,就这么耗着时间……
这分明就是存心想看阿姐死去!
这一点,是最叫他觉得心寒、不可原谅的。
他甚至想不通,究竟为什么她的心可以狠硬到这种程度。
而于他而言,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就发生在一夕之间,叫人无从接受。
叫他无法不恨。
“我来是告诉你一声,阿姐的毒已经解了。这一回,你的算计是彻底落空了!”他冷声讲道。
俞氏闻言,蓦地转过头来,满眼震惊之色。
紧接着,那份震惊便化为了巨大的不安,却又掺杂着一丝复杂的庆幸。
她仍旧没有开口说什么,只缓缓转回了头,闭上了眼睛。
“……”宋聚见状只觉得一拳头打进了棉花堆里,咬了咬牙,转身拂袖离去。
……
宋锦娘醒来,已是次日午后的事情。
消息传开后,锦清居里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见话也说不得差不多了,老爷子就撵了几个孙子出去:“好了,都别在这儿吵吵嚷嚷地碍眼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姑母才刚要痊愈,还需得清静些休养才行。”
“是。”
三兄弟齐齐应是,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至于同为小辈、且方才话也没少说的表妹为何没有被一同赶出来——
呵呵,除非他们是闲疯了才会去问这种认不清自己地位的问题。
“二弟三弟,母亲染了风寒,你们可听说了?”宋福瑜边走边随口问道。
“今日一早我去瞧了,可母亲没叫我进去,就隔着帘子说了几句话,说是怕过了病气儿。”宋福瑾说道。
“我倒还不知此事呢。”
宋福琪道:“近日跟在父亲后头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没日没夜地,都没顾得上去跟母亲请安了——母亲的风寒可严重吗?”
“我听着声音倒还好。”宋福瑾道。
“那就好。”
宋福瑾忽然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道:“这段时日家里忙得不可开交,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全靠大哥和二哥替父亲分忧解难……”
“你还小呢。”宋福瑜笑着道:“再者说,你素来身体不好,父亲也舍不得叫你跟在后头跑啊。”
他这三弟,幼时多病,比起他和二弟要瘦弱得多。
“前两日祖父还同我夸你呢,说你字儿写得漂亮!”宋福琪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若真不喜欢做生意,回头我来同父亲讲——等过几年我去了京城,你要想清静些读书,不妨跟我一同前去。”
“……当真能去京城?”宋福瑾眼睛大亮,有些激动地道:“那是不是还能瞧见柳一清柳先生,李东阳大人……还有池表哥?!”
池表哥连中三元的消息,在江南可都传遍了!
说到这些,宋福琪如数家珍一般,随口就来:“你说的这两位大人,我都见过。柳大人、王大人,还有刘健大人,这些都是张家的常客呢。还有前头那位状元谢御史,就是张家二老爷的学生,三五不时就要上门拜会的……
总之值得一提的人物可多着呢,你要真叫我说,我一时恐怕都说不完。”
宋福瑾越听越兴奋。
“况且这些都不算什么——”宋福琪又道。
宋福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还有更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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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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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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