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张秋池看得怔了一刻。
脑中则回响着她方才那一番几乎称得上没有遮掩的话。
这样一位出身颇高,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为了让他释怀眼前之事,将心事甚至就此剖白,半点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他不知……她为何会这般小心翼翼,生怕给他带来一丝不便。
自两家议亲不成之后,他与她仅见了两面而已,上一次在花园子里,她也是生怕他误会了什么,看似平静,实则亦是有些慌慌张张的。
眼下又同他说‘不必因此心中烦闷不适’。
莫不是在她心中,他是极厌烦她的吗?
可当初他让二妹代话给她,只是不愿耽搁她罢了,又岂会是出于厌烦,恐她纠缠——
张秋池看着她,语气里似有安抚之意:“放心,不会有影响。”
其余的是不必,也不便再多说的。
然而又怕她误解。
因此,又补了一句:“只是那‘不值当’的傻话,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不会影响,但并非是因为她不值当。
真论起不值当三字,是他半点不值得她这般相待才是。
少年人眼底有尊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那就好。”刘清锦顿了顿,尽量让气息听起来平稳顺畅些,将泪意忍回去,笑着道:“愿张公子此考顺遂,杏榜有名。”
张秋池亦微微笑了笑。
“多谢刘姑娘。”
却在心底叹了口气。
只碰巧见了一面,这傻姑娘便浑然一幅忐忑不安的模样,若他当真落了榜……她还不得将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去?
此番,他是唯有尽力而为了。
……
会试分三场,每场要连考三日。M.ßĨQÚbu.net
张秋池考了两场,张老太太就拿银子砸着张老太爷在松鹤堂里连做了两场法事。
待做第七日清早,做到第三场时,老太太抽空看了一眼,却发觉了异样之处。
这疯老头子说是在做法事,可为什么那摇铃舞桃木剑的动作细看之下……根本就是打太极?!
因是打得有些乱,起初她竟未能看出门道来!
所以这老头子根本是不会装会,存心坑她银子?!
张老太太强忍着要将拐杖砸过去的冲动,直忍到这场法事做完——毕竟银子已经给出去了,即便不灵她也要累一累这疯老头子……就当是看猴儿了!
“你这疯子做的是哪门子法事!”
院子里,张老太爷刚收了桃木剑,站在石阶上的张老太太便出声质问道。
老太爷斜睨她一眼,不耐烦地道:“你知道我是疯子,还找我做法事……既然你情我愿,我怎么做你怎么看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屁事!”
张老太太闻言气得眼前发黑。
就算坑人好歹也要有点诚意,这摆明了就是在骗人的姿态算怎么回事?
且还说她屁事多,单听这在骂人边缘试探的话,可见是飘得越发厉害了,不教训势必是不行了!
“将银子给我拿回来!”张老太太沉声向蒋妈妈吩咐道。
听得这致命一言,老太爷大为戒备,当即揣紧怀里的银子就要逃离此处,偏偏一名婆子经验深厚,已经关上了院门。
老太爷被堵在了院子里,却也不肯妥协,被一群婆子仆从追着四下逃窜,一时间松鹤堂内乱作一团。
前来请安的张眉寿与张眉箐,隔着院门听了一会儿,到底没有进去打搅。
近日来,因春闱之事引起的热议,使得京中亦格外热闹。
如此之下,倒是鲜有人再去讨论先前蒋家之事。
然而,蒋令仪的禁足却迟迟未得解。
蒋太太刚喝罢治头痛的药,接过丫鬟递来的清茶漱了口之后,倚在榻上阖目养神。
她此前气急攻心,病了一场,这就这几日才开始下床走动。
倒也不是说病得下不了床,主要还是没脸见人,疲于应对了。
“太太。”
一名丫鬟走进内间,低声道:“大姑娘院子里使人传了话来——”
蒋太太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逆女别的不说,表孝心倒是极在行,哪怕被禁了足,也要日日差人前来询问她的病况。
且听闻自禁足以来,每一日都在抄写经书,以借此替她祈福祛灾。
想到这些,蒋太太心底没有动容,只有冷漠与怒其不争。
样子做得再好有什么用,哪怕真有几分孝心,又有什么用?
将蒋家拖累至此且不提,单说一点,作为女儿家,不能得一门好亲事来帮衬娘家,那便等同是一颗废子了。
见蒋太太冷着脸不说话,丫鬟的声音不禁就低了许多:“大姑娘说……想出门一趟,希望太太可以应允。”
蒋太太这才睁开了眼睛,冷笑一声。
“出门?且不说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出了这档子事,她如今竟还有脸出门?”
是谁给她这么大的勇气?
蒋太太简直要被气乐了
丫鬟低着头没接话。
她本就是个从中传话的,而大姑娘的这个请求,原本在她看来也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蒋太太冷笑罢,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皱起了眉。
出门……
自被禁足以来,这不肖女可是连要出院子的话都没说过,甚至常将“让母亲染病,是女儿的过错,女儿甘愿受罚”这等话挂在嘴边。
而眼下却突然要出门——
一件事情,若提的多了,被拒绝的多了,再提时多半还是会被拒绝。
可若是从曾不提及的事情,忽然提及,却容易叫人觉得必有内情在,从而做不到果断拒绝——
蒋令仪显然深知这个道理。
见那丫鬟就要退下去回话,蒋太太皱眉道:“让大姑娘过来见我。”
丫鬟应了下来。
不多时,蒋令仪便过来了。
少女身姿窈窕,穿一身素青色衣裙,面上未施脂粉,确有几分闭门思过的意思。
蒋太太看着少女的面庞。
不得不说,女儿确是随了她一幅好样貌。
且自幼脑子转得极快,学什么像什么——因此,她曾是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寄予过厚望的。
可惜心气儿太高,又没怎么受过挫,幼时自觉有几分聪明,就做出了那样冒险不顾后果的事情来。
或许也怪她这个做母亲的自幼将人捧得太高了些,养就了她这幅自以为不会输给旁人的自傲性情。
“母亲的病可是好些了?”蒋令仪行礼罢,关切恭儒地问道。
蒋太太回过神,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问道:“听说你要出门?是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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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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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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