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 追去

  “没敢?”

  张眉寿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看着她,问道:“婶子是怕将实情道出,我会逼着你出手替阿鹿解蛊吗?自最初时,你可是就已经猜到下蛊之人是继晓了?”

  田氏之前说过,念蛊之法极隐秘高深难习,真正擅使念蛊者,世间恐寥寥无几。

  她身为南家嫡女,自然是其中一个。

  而盗取了南家蛊法的继晓,应当也算一个。

  故而,田氏当初断出阿鹿中了念蛊,才不敢泄露出半个字。

  是唯恐招来继晓的耳目,暴露了身份。

  而后来还是没说,不外乎是觉得她性子顽固执拗,若是得知了,必然要坚持替阿鹿解蛊。

  田氏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张眉寿心中有答案在,也无意非叫她承认不可,只道:“以往你有自己的思量权衡,我不怪你,是怪自己不够警醒。然如今我已知晓,我此时再问,便不希望你再瞒我——”

  以往田氏算得上是有选择。

  可眼下这选择已经没有了。

  她这般说,确实有些不讲道理了,可有些时候,确无道理可讲。

  兴许这就是生而为人,努力要强大些往上走的理由——在不想讲道理的时候,便可以不讲。

  田氏听出女孩子语气里毫不遮掩,甚至是坦坦荡荡的威胁,微微点了点头。

  “苍家公子和苍家姑娘,所中何蛊?”张眉寿问。

  她虽对念蛊所知不多,却也清楚念蛊同样不止一种。

  “苍家姑娘?”田氏闻言怔了怔,而后摇头道:“我曾见过她一面,她不像是中蛊的模样——想来应当只是体弱罢了。”

  张眉寿闻言了然。

  苍芸的身体状况她是清楚的,也为其开过调理的方子,她原本瞧着,也不像是中蛊的迹象。

  只是今日从苍家老太太那里得知了阿鹿姐弟二人幼时那日的遭遇,便疑心苍芸也是中了念蛊。

  如今想来,姐弟二人当时虽都被取了贴身之物及胎发,可真正被继晓施蛊的,应只是阿鹿一个。

  “念蛊不易被种下,且对施蛊之人的精力有极大损害——若接连向两人施下念蛊,本也是一件极吃力之事。”田氏说道:“更何况,苍家公子被种下的追去蛊,本就是念蛊当中最为繁琐的一种。”

  “追去蛊?”

  张眉寿听得“最为繁琐”四字,心中不由微沉。

  ……非得这么倒霉吗?

  她当即便下意识地问道:“婶子可解得了吗?”

  等着她的,别是她这半日里最担心的答案——

  田氏点头,却又摇头。

  那妖僧一身蛊术,皆是由她所授,他会的,自然就没有她解不了的。

  只是——

  “此蛊繁琐就繁琐在,在解蛊之时,还须得有蛊引方可施解。”田氏解释道:“而蛊引是谁,只有施蛊之人知晓。”

  换而言之,没有蛊引,便是她也不可能解得了。

  所以,她选择不说,不仅仅是因为怕暴露自己,也是因实在无能为力。

  “蛊引竟是人吗?”

  张眉寿听出了关键。

  田氏点头。

  “此蛊解蛊之时,必须要以施蛊人设下的蛊引之人的指尖血为引,方能解蛊。”

  顿了片刻,又道:“且湘西之地此前曾有传说,此蛊极玄妙有灵性,冥冥之中会使中蛊之人与蛊引之人有所牵扯……故才名追去蛊,然而听来过分玄乎,想来也只是个传闻罢了。”

  张眉寿微微皱眉。

  也就是说,要想替阿鹿解蛊,必须要找到蛊引之人。

  但蛊引之人究竟是谁,怕只是继晓才知道了。

  而此时,她脑海中忽然回响起了苍老太太今日说过的一句话——继晓声称自己也无法解蛊,若想解蛊,还须找到一个人。

  眼下想来,那确实也不是随口敷衍之辞。

  且这个人,只怕继晓尚也不曾寻到。

  而田氏方才又说了那个关于追去蛊的传说——

  有没有可能,此人不易寻得,故而继晓才在阿鹿身上种下追去蛊,想以此寻得那人下落?

  如若不然,继晓只管在阿鹿身上也种下毒蛊便罢,又何须再煞费心思地种下追去蛊?

  而哪怕只是个传说,可传说往往也不会尽是空穴来风。

  且继晓最喜玩弄邪术,会信上几分也不足为奇。

  思及此处,张眉寿再次看向了田氏:“婶子可知继晓于暗中寻过什么人吗?”

  田氏闻言,心底极感意外。

  她只是提了一句关于追去蛊的传说,姑娘便是信了,至多也该往与苍家公子有牵扯的人身上想一想才对,为何会立即联想到了继晓借蛊寻人之事?

  面前这小姑娘,当真叫她愈发觉得畏惧……

  田氏浑然不知苍家老太太之言,此时只觉得面前的小姑娘过分妖异。

  然面上只能尽量平静地摇头答道:“我与他已有十八年未见,如何会知晓他是否在寻什么人……”

  张眉寿眼底微闪。

  “到底是旧识,婶子对他的底细总比旁人了解得要多些——不如猜一猜呢?”女孩子道:“能叫他如此上心,想必此人于他而言应是有些紧要的。”

  田氏看似思索了片刻,才再次摇头:“妾身当真猜不到。”

  女孩子看着她,语气平静地提醒道:“婶子糊涂了。”

  这些年来,她与田氏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下,皆是以田氏和张家姑娘的身份相待。

  可田氏方才,却以妾身自称。

  “是……是我糊涂了。”田氏反应过来,面色复杂地道:“姑娘见谅,我日后定会再警醒些。”ŴŴŴ.ßĨQÚbu.net

  张眉寿未有接话,而是道:“时隔这么久,婶子竟张口便道与继晓十八年未见,记得这般清楚,倒是极仔细。”

  且那句十八年未见,当真过分顺口了些。

  “虽是无能懦弱……然灭门之仇,时刻未能忘却。”田氏声音低低地说道。

  见她神态,张眉寿未再多言。

  十八年前,南家覆灭。

  她家父亲,在那一年与田氏相遇。

  而她家兄长,今年虚龄,也有十八了——她本以为,田氏身为一个满心记挂儿子安危的母亲,记得最深刻的会是大哥的年纪。

  张眉寿视线瞥见田氏于袖下交握的双手,心中微微泛起一层异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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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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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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