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闻言,险些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她平日里倒没看出来二表哥还这般擅于攻心。
宴真如今处境不比从前,想来最为看重的便是所谓体面与尊严,半点不想被人看轻了去。若不然,也不会在盛怒之下,还顺着二表哥的话说什么贡品之言了——
“一派胡言!”
幂篱下,宴真一张脸沉到了极点。
宋福琪无辜地道:“我可没胡说,能造的出这云烟罗的绸缎庄,大靖唯有两家而已。一个是皇商云家,另一户便是我们宋家了。”
“只是御用之物,我们不便仿造罢了,却也并非织不得——若县主真心喜欢,我待传信回苏州,让人从陈年的花样儿里挑了一模一样的出来,给县主织上十匹八匹来赔罪可好?”
“……”宴真咬着牙,已近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眉寿看在眼中,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声。
一些人作风嚣张暴戾,看似令人极为畏惧胆寒,可说到底,不过是个披着权势外衣,张牙舞爪的疯子罢了。
因没有强大的内心作为支撑,甚至较之寻常人更加敏感脆弱,一击即溃,处处皆是弱点。
“县主若嫌麻烦,待我估了市价,十倍赔于县主,不知可能让县主消气?”宋福琪语气姿态皆透着卑微,浑身上下写满了“怕事”。
王守仁看在眼中,头一回对对方生出了钦佩来。
不愧是大商户家培养出来的,便是瞧着再不济,真到了关键时刻也是十分顶用的。
“……”
宴真气到极点,再难压制,蓦地挥落了桌上的茶盏酒坛。
“哐!”
瓷器碎裂声响起,碎片茶水飞溅,四下一片狼藉,酒香更是霎时间飘散开来。
不禁有人惊呼出声。
这举动,在围观众人眼里看来,不外乎是张眉寿一行人忍让赔罪,偏偏宴真还执意为难不可,竟还将先前无礼截下的桃花酒就这么砸了。
眼见事态控制不住,馆中的掌柜带着几名伙计上前来,再三跟宴真赔礼。
宴真正值理智耗尽之时,此时听得那掌柜在旁喋喋不休的劝说,陡然挥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对方脸上。
“滚开!”
掌柜没有防备,后退两步,被伙计扶住。
“掌柜的……”
众人见状皆皱眉。
便是那名被打的掌柜,亦是变了脸色。
他这般小意赔笑,不外乎是想息事宁人,不愿影响馆内生意罢了——
他这清平馆祖祖辈辈开下来,早已是百年老店,结识之人当中亦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日这般被一个嚣张跋扈的贵女当众扇巴掌,还是从未有过的。
“今日一个都别想走!”宴真咬牙切齿,朝那绿衣丫鬟吩咐道:“速速回府,命人将这清平馆给我围起来!”
绿衣丫鬟犹豫了一瞬,但见宴真这般模样,到底没敢劝,忙就低头去了。
其余看客闻得此言,皆不安起来,一时也再不敢留下看什么热闹,当即都要起身离去。
几乎是顷刻间,馆内便混乱起来。
掌柜忙让伙计们上前引人离去,并逐一赔礼道歉。
而随着客人们纷沓而去,馆中四下重新变得安静。
如此之下,除了张眉寿一行人之外,却另有几人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离此处不远的雅座上,一名因秃顶而看不出具体多大年纪的男人带着家仆安坐在原处,正拿筷子夹着花生米,就着酒吃。
而另有几人,正朝着张眉寿等人所在之处走来。
“我怎不知,这京中如今竟乱作这般模样了?”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走来,声音沉稳有力:“随意动用府兵扰民生事,不知县主此般为之,究竟有何名目可依?”
宴真闻言看了过去,不屑地冷笑一声,问道:“你又是何人?”
“此乃我与宴真县主之间的私事,便不劳过问了。”张眉寿在前面开口,看向那名男子说道。
齐章微微动了动眉头。
她既没有称他为姐夫,甚至连名讳都不曾提及——
这不是缺少礼数,而是怕他被牵扯进来。
齐章在心底笑了一声。
怪不得娴儿偶同母亲说起这位嫡妹时,皆是夸赞喜爱之辞,当下看来,确是个聪慧难得的好孩子。
可孩子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在下姓齐——”齐章看向宴真,道:“县主今日命人围住这清平馆,已有扰乱京城治安之嫌,焉能再以私事论之。”
“齐大哥言之在理。”
齐章身边负手而立的少年,看了一眼张眉寿,遂向身侧仆人吩咐道:“速去京衙,禀明此事,请官兵前来处置。”
宴真闻言看向他。
请官兵来?
倒真是一群胆大至极的蠢货。
“我倒要看看,现下你们还出不出得去。”宴真语气讥讽倨傲。
少年人声线冷硬:“那还须看看县主的人,能否拦得住我这家仆了——”
见那仆人就要领命而去,张眉寿开口道:“不必了。”
少年人皱眉看向她。
方才不是还挺大胆的么,怎么此时反倒要低下头去,由人欺负了?
“两刻钟前,已然命人去京衙报案了。算一算,官兵这就该到了。”张眉寿看着他说道。
不止报了案,阿鹿也已让人去知会了锦衣卫。
既是被她揪住了机会,那自然要闹得越大越好。
少年人一愣。
宴真咬了咬牙,看向张眉寿。
这贱人竟然还敢报案!
莫非真是不想活了不成!
“县主当众便要剁我这丫鬟的手,我自然要与县主去衙门辩上一辩才是。”张眉寿平静地与她对视着。
而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
“何人在此生事?”
一队官差上了楼来,为首的正是程然的得力下属纪琤。
一旁的掌柜没有说话,只拿为难的眼神看向宴真。
“……”
纪琤见状,遂上前道:“原是宴真县主——请随卑职去一趟衙门回话吧。”
“……”宴真克制着怒意,起身拂袖道:“那便有劳了!”
她倒要看看,便是真去了衙门,官府又能奈她何!
“张姑娘,请——”
纪琤遂看向张眉寿。
先前便是这位张姑娘使人报的案,程大人听闻之后,立即派他赶了过来。
张眉寿微微点头,带着阿荔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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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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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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