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不解地看向婆母。
张峦也无力地看过去。
本该作为家中顶梁柱的他如霜打过的白菜一般瘫在床上,而本该因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承受不住的老母亲,此时却是精神十足地坐在他床边说话。
“你们可曾想过,太子隐藏身份于民间走动,究竟是为了什么?”老太太问道。
张峦叹口气,道:“大臣们暗下都说当今太子才智双全……想来是为了体察民情吧。”
老太太却道:“兴许是有,可我看来,这却是其次。”
“母亲此言何意?”宋氏莫名紧张起来。
“体察民情合该在外多多走动才是,可太子出宫,十之八九皆是呆在咱们府上。”张老太太若有所指地说道:“且依我看,许多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人家贵为太子,也全然无需费心假装。”
那些亲近,那些毫无防备,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处处透着真实。
她活了这些年,见了这么些人,自认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你们说,太子究竟为何单单选上了咱们家?”张老太太又问。
张峦神思缓缓归位。
凡事总有因果,母亲的考量确实值得深思。
可若说为何……
他觉得不好回答。
不为旁的,只因他家中从老到小,个个是宝——且几乎都同时拥有着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
且待人真诚大方,热情好客。
张峦越想,竟越觉得自家确实值得太子一骗。
“这些贵人们的心思,我们又哪里能猜得透。”宋氏低声说道:“但太子待咱们一家,确是好的没话说。”
对长辈们的诸般敬重体贴自是不必多说,便是待鹤龄他们这些晚辈,也是用心之极。
她和丈夫暗下常说,若没有既安,鹤龄这两个臭小子,只怕要比现下来得欠揍得多。
总而言之,既安的好,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且不提近年来之事,单说当年在湖州,我也承过这孩子的恩情。”张峦眼眶有些发红地道:“如今想来,他身为太子,身份贵重无比,却那般涉险……更是难得中的难得。”
张峦越是深想,便越是动容。
还有一件事情,也终于破案了——为何独独既安没有得到圣旨褒奖。
这天下都是他祝家的,对既安来说,那至多只是做做家务而已。
而此时,母亲的一句话,忽然将他拉回了现实。
“你激动什么,太子那般冒险,又不是为了你。”
张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提醒道:“彼时你与这孩子并不曾有过交集才对。”
张峦怔了怔。
对啊……
他今日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
“要说历练,堂堂储君,断不可能去那等危险之地。”张老太太又说道。
退一万步说,便是去了,也该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头一位才是。
可据她当时所知,那孩子还陪着蓁蓁出现在了无数难民面前,许多事情皆是亲力亲为。
老太太接着讲道:“我听老二说,是他带着蓁蓁先抵达的湖州,太子才找了过来。”
“母亲是说……太子殿下当初是为了蓁蓁,才去的湖州?”想到这个可能,宋氏微微吃了一惊。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宋氏默了默。
母亲,您那眼中意味深长的笑意,可半点也不像是猜测啊。
“……”张峦陷入了沉思当中。
实则,当初在湖州刚见到既安之时,他便有过这种想法了——只是后来见这孩子人品端正,并不是什么小登徒子,才慢慢放下戒备。
“母亲思虑缜密,所言不无道理。”他到底还是赞同了母亲的猜测。ßĨQÚbu.net
张老太太笑了笑。
“所以,不必过早灰心。”
张峦和宋氏听得颇感震惊。
所以,母亲到现下……竟还有心思促成这桩亲事吗?
这已经不单单是心理承受能力过硬的问题了,关键还有着对孙女婿超乎常人的执着。
“母亲,那可是太子。”张峦忍不住提醒道。
张老太太沉静地反问道:“太子怎么了?太子难道就不娶妻了?”
大靖朝与别朝不同,选妃时需要衡量的多是样貌和人品,而非是家世。
张峦笑叹了口气。
“母亲,哪里有您想得那般容易……”他道:“再者,儿子也并不希望蓁蓁去做什么妃嫔。”
宋氏在一旁也轻轻点头。
她只这一个女儿而已,唯愿她平安喜乐到老,而非是陷在那等此人不吐骨头的富贵深渊中。
张老太太却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问道:“若不做寻常妃嫔,而是一人之下呢?”
张峦和宋氏皆听得面色大变。
母亲指得莫非是……一国之母不成!
“母亲,您今日这是怎么了?”张峦坐直了身子,神情戒备。
平日里最是谨言慎行的母亲,今日为何突然这般大言不惭?
“可还记得你父亲当初所言?”张老太太语气依旧认真:“他可是说过,蓁蓁日后是有这个福分的。”
张峦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母亲。
“您如今,竟连父亲的话也信吗?”
他现在严重怀疑母亲被刺激到的是脑子。
“便是不全信,却也要信上一半了。”张老太太语气感慨地道:“当初太子自青云观人手中将你父亲救下,你父亲对着太子说的那番话,想来你们也该是有印象的——”
当时疯老头子当众向既安下跪,她气得险些昏厥。
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个家里,唯一没有在太子面前失礼的,便是疯老头子了。
“母亲是说……父亲断言既安有扭转国运之力?”张峦亦将声音压得愈低,脸色却是变了又变。
当时父亲语出惊人,让他印象深刻。
如今想来,不免使人细思心惊……
难不成父亲这些年来,误打误撞地还真修成了什么惊人的本领来?
“再则,我原本瞧着蓁蓁也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张老太太语气悠远地道:“更何况,这俩孩子显然缘分不浅。若天意果真在此,咱们便是想拦,只怕也拦不住。”
若是没有既安身份暴露这茬,她本也不会信老头子的话,可此中种种,实在过分巧合。
反正只是偷偷想一想而已,总归也不会被抓到大牢里去。
做人总要有点期盼,万一哪日成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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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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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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