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净地,你等身为寺中僧人,妄议香客私事,成何体统?”
两名僧人闻言转过身,只见不远处站着的竟是章拂法师。
寺中人人皆知,章拂法师乃是大国师亲传弟子之一,身份非比寻常,便是寺中方丈,轻易也不敢越过他去。
可……法师是何时过来的?他们竟连一丝脚步声都不曾听见!
况且,近来寺中不是都说,法师正在闭关辟谷吗?
怎这么快便出来了?
两名僧人心惊之余,连忙双手合掌,垂首认错。
“弟子知错。”
章拂看了二人一眼,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道:“退下各领十杖,以作反省。”
十杖算不得重责,只因如今寺中这愈发不谨慎的风气,也该有所约束了。
两名僧人闻言互看一眼,不敢有它言,当即应下退去。
章拂站在原处,却久久未动。
自先前她来寻自己,他避而未见之后,如今时隔数月,再听到有关她的消息,竟是与定亲有关。
如此甚好。
这算得上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可不知为何,他在听到的那一刻,却是意外而失落,心中顿时空了。
那些星星点点的妄想,到底还是全然涅灭了。
不过,这心空了才好。
僧人抬眸,看向远处竹林。
人生在世,向来不能两全。若可得一全,已是幸哉。
……
回到家中之后,张眉寿吩咐阿荔,将从大永昌寺求回来的平安符送去了张秋池那里。
“姑娘说,这平安符不仅能保平安,更有明心净窍之效。大公子若是带上,保管您文思泉涌,下笔神助,一举夺得头名!”阿荔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秋池闻言笑着点头:“你代我多谢二妹,与她说,我必定贴身收放。”
而后,又问道:“既是这般吉利,不知二妹可有多求几只?”
阿荔正要说“太太也求了的”,却听自家大公子继续讲道:“我有一位同窗,与我同日参考,我想赠他一只。”
阿荔连忙将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只此一只呢!”
且内心一阵恨铁不成钢。
她方才都说了,带上了可是能中头名的,头名只有一个,大公子怎能主动将运气分给他人呢?
真是气死人了。
还好有她阿荔在此把关。
张秋池原只是随口一问,她说没有,便也作罢了。
阿荔逗了会儿大壮,便也离开了此处。
在半途,经过花园子时,却远远瞧见了两道身影坐在凉亭中,亭外站着一名小厮和一位丫鬟。
阿荔不必过分细瞧,也一眼就认出了亭中二人的身份。
到底家中这般圆润的姑娘家,也只三姑娘一个了。
至于宋家表公子的辨识度,那……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不过,三姑娘和表公子怎么凑到一块儿来了?
阿荔又走近了些,方才了然。
哦……
原来是在吃东西呀。
唔?
等等,为什么她会觉得三姑娘和表公子在一起吃东西很正常?
亭中的小姑娘和少年正咬着豆耙饼。
宋福琪吃得极大口,也极专注。
张眉箐低头,小口小口地咬着,倒是矜持又文静,只是偶尔会偷偷抬起头来,看宋福琪一眼。
“阿荔姐姐。”
亭外守着的丫鬟见了阿荔过来,连忙出声。
张眉箐连忙坐直了些,宋福琪却不见丝毫异样,只转头看了阿荔一眼,咧嘴一笑。
“三姑娘,表公子。”阿荔朝着两个人分别行了礼。
张眉箐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嘴角。
阿荔回到愉院之后,左想右想,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而当晚,她就从一位相熟的丫鬟口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阿荔听罢,彻底坐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姑娘……”阿荔走进里间,来到正坐在榻上看书的张眉寿身边,悄声说道:“您听说了么,三姑娘被二太太罚了五日禁足,还要抄书呢。”
张眉寿看向她,略感惊讶地摇头。
“可知是为了何事?”
三妹性子温顺,二叔二婶也向来都是讲道理之人,对待儿女,相对宽和地多。
在她印象当中,三妹和二弟,从小到大几乎没挨过什么罚。
“这个奴婢倒是没打听着……”阿荔的声音又低了许多:“可奴婢个人却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不成熟的猜测?
这丫头如今说起话来,还怪谨慎的。
张眉寿在心底笑了一声,示意她将这个不成熟的猜测说来听听。
“今日,奴婢瞧见二姑娘和表公子在花园子里……吃豆耙饼。”
张眉寿怔了怔。
这件事情听起来……前后搭在一起,怎么就那么怪呢?
在花园子里,一起吃饼?
还真是……让人心情矛盾啊。
但细想想,三妹和表哥之间最大的共同爱好,应当也就是这个了。
“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当时瞧着表公子,倒是从容,可三姑娘怎么看都有几分……”阿荔组织了一下言辞,最终道:“都有几分做贼心虚之感。”ŴŴŴ.ßĨQÚbu.net
张眉寿哑然了片刻。
照此说来,阿荔是疑心,三妹被罚,是因在花园子里同表哥一同吃饼之事被二婶知晓了?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二婶这般发脾气,倒也可以理解了。
张眉寿心情有些复杂。
她家二妹,该不是……
可从阿荔方才的描述来看,她那位二表哥,却显然是满脑子只装着吃,并无其它想法的。
二表哥那性子,若心中真有什么小九九,根本不可能藏得那般好。
这莫非是典型的剃头挑子一头热——神女有心,而襄王……只图吃?
张眉寿犯愁地叹了口气。
“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起。”她交待了阿荔一句。
“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在京城大丫鬟界,论起知晓轻重来,她阿荔数第二,哪个敢数第一?
……
此时,张眉箐正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今日,母亲戳破了她的心事。
她本想着,看穿便看穿了吧,她又未曾做出过什么出格之事。若好生与母亲坦白,如母亲这般明事理的,未必不肯帮她……将宋家表哥光明正大地弄到手吧?
这些日子她已想过了,反正……她总也是要嫁人的。
可今晚,她却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件令她极难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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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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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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