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忽然恼羞成怒一般啄了一下他颈处的衣领!
殿下被一只鸟给啄了!
王大人几人一时甚至忘了反应。
而此时,大壮已经快速地飞到了张秋池的肩上,还拿喙讨好地挠了挠张秋池的脖子。
众人惊愕无比。
太子殿下亦不例外。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大壮方才应当是认错人了……?
可,它自己认错了人,倒过来啄他干什么?
现如今便是做鸟,竟也能任性至此。
太子殿下表示自己很冤枉。
旋即却又豁达地想——到底是小皇后买回来的鸟,便是再任性,也是要宠着的。
且大壮只啄了他的衣袍而已,若换作陌生人,只怕挨啄的便是脸了。
太子殿下大度而卑微地想着。
“公子可伤到了?”
王华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问道。
祝又樘摇头。
“无碍。”
而张峦已经上了前,亲自察看,确定祝又樘并未受伤之后,复才松口气。
这鸟若是敢伤了他心爱的小朱,他非得将它的毛被拔干净!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张秋池则满面赧然地将大壮从肩上挥了下去,先对张峦答道:“父亲,这是儿子院中养着的一只鹩哥。”
复又向众人行礼:“诸位大人,是晚辈失礼了。”
又与祝又樘道歉。
自是无人会追究这等小事。
只是张峦忍不住问道:“池儿,你何时养了鸟儿?”
“已养了三年了。”张秋池不甚自在地答道。
到底养鸟斗鸡是京中纨绔贯行之事,父亲觉得意外,也是正常的。
“此乃二姑娘赠予公子的呢。”张秋池身旁的小厮忽然说道。
老大爷是出了名儿地疼爱二姑娘,若知道是二姑娘所赠,必不会过多怪罪大公子——大公子也真傻,怎不知道与老爷明言呢。
他自认机灵,却见张秋池皱着眉朝他看过来,似在怪他多嘴。
小厮悻悻低下头。
“蓁蓁这孩子……”张峦无奈叹了口气。毣趣阅
多说是不可能多说的,若非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他连这句话都未必会说,甚至还要变着法儿地夸一夸哩。
咳,蓁蓁向来细心,她选择送鸟,必然有她的原因。
“正如刘大人方才所言,一味读书反倒不妙。种花养鸟,本是陶冶情操之举,无甚可指摘之处。”祝又樘说道。
他自然也有的话想要夸一夸小皇后,但碍于体统,自不宜表露的太过明显。
王华与柳一清互看一眼。
连被鸟啄了的殿下都带头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夸吧。
二人闭眼夸了一阵之后,刘大人清清嗓子,也开了口。
“这鹩哥看起来颇有几分灵性,想来定是受了张家和其主人的熏陶是也。”边说边打量着地上的大壮,捋着胡子,满面欣赏地道:“好鸟,好鸟啊。”
他原本多少有些担心未来女婿读书太多,会不比他这般风趣,可眼下这担忧总算得解了不少。
不知刘大人待张家大公子满心偏爱之情,王华几人不禁在心下感慨——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刘大人竟表现得这般真情实感,倒叫他们方才的夸赞显得过于单薄了。
张秋池面色复杂地笑着。
这情形,与他想象中的还真是截然不同啊。
被众人齐齐盯着的大壮,也不知是否出于难以忍受的缘故,竟是自行飞走了。
厅中的气氛重新变得做作起来。
张峦浑身不适,只想同纯粹如初的小朱多说几句。
因觉得喊朱家公子过于生疏,而张口闭口一个小朱又不大适合,于是问道:“说起来,我倒还不知小朱表字呢。”
祝又樘没有迟疑地答道:“晚辈字既安。”
王华悄悄吸了口冷气。
殿下竟将真的表字说出来了!
虽然张老弟并不清楚此事。
“既安?”张峦点头道:“既安且宁,不错。”
旋即,又笑着说道:“为人父母者,皆盼着子女能够平安喜乐。只是,身为读书人,更应存有报效之心。兴国安邦,乃天下人之责也。”
咳,昨晚母亲便与他说,小朱、不,既安的父母无意让其入仕,故而他才由此一言。
不该平白埋没了孩子的才干。
祝又樘满面受教地道:“多谢伯父教诲,晚辈自当铭记在心。”
张峦点头又道:“且待你有朝一日,光耀门楣之后,令尊令堂必也会倍感欣慰。”
王华等人听得心下复杂。
真不知祝家的门楣,还要如何来光耀了……
且殿下这天衣无缝的演技,也当真令他们自愧不如。
几人谈话间,偶然说到了张峦的考评及日后在京任职之事。
因有祝又樘在,柳一清等人谈论起此事来,都较为含蓄谨慎。
可张峦丝毫不知,只道:“吏部的吴大人大致与我透露过一二,只说是有意将我放在京衙之内。”
王华点头道:“你本也是从衙前回来的,恰是熟知此中事务,办起差来也能得心应手,如此安排,倒也妥当。”
苍斌亦道:“京衙府尹程大人甚是清正严明,你若在他手下共事,必能如鱼得水。”
张峦听着好友们的话,只是点头。
程大人的人品与办案能力他俱是知道的,当初他得以顺利出籍,便是程大人当堂所判。
“你在湖州办差用心,功劳颇多,又极得民心,考评必是不会有任何差池的。”柳一清意有所指地说道。
当初张峦去湖州任知县一职,又是圣旨钦点,与旁人本就不同。
故而,此番若在京衙落脚,必能得个好差事。
只是太子殿下在此,他便不宜说得太过直白。
张峦吃了口茶,一手握着茶盏,却笑着叹了口气。
几人皆看向他。
“伯父因何叹气?可是觉得此中安排不合心意?”祝又樘神色认真地问道。
此言一出,四下突然安静下来。
王华几人暗暗交换着眼神。
这话若是寻常少年问起,他们只会觉得过于对方头脑过于天真无知。
这等事情,哪里能有余地去谈什么合不合心意。
可殿下确非寻常孩童……按理来说,无论是身份还是眼界使然,都不可能让殿下会问出这等浅薄而毫无意义的问题来才是。
所以,殿下这是何意?
试探张贤弟?
似乎也无此必要。
见张峦只笑着摇头,祝又樘又道:“此处并无外人,伯父只当闲谈罢了,又无人会传出去。”
张峦这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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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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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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