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大人已经做好了万一皇上脑子抽风,他也要死谏一回的准备。ßĨQÚbu.net
他原本并非是一个不识时务的死磕之人,可眼下且不提他已有证据在手,若不能让宁通伏法,着实不甘,单说一点——他为了查明此案,显然已将宁通彻底得罪死了。
若此番宁通不倒,那死得便只能是他了!
所以,他除了死磕到底,别无选择。
眼下程然只盼着皇上的脑回路能清醒一些……毕竟昨夜可是皇上下的旨让他去宁家搜查的啊!
若他此番谏死,那当真就是被皇上活活坑死的!
但愿他不要成为大靖首位被皇上坑死的大臣。
呃,是不是首位,还真说不好。
程然已经紧张到思绪混乱恍惚。
良久之后,昭丰帝终于开了口。
“……去拿人吧。”
昭丰帝的语气称得上平静,却让程然一个激灵,精神大振,当即高呼:“皇上英明!”
昭丰帝无力地摆了摆手。
行了,别舔了。
“去吧。”
“臣,遵旨!”程然声音铿将有力。
他退出内殿之后,脚下生风一般离开了乾清宫。
却在乾清宫外,迎面遇到了被一群宫女太监前呼后拥而来的宁贵妃。
程然避至一侧,低头行礼。
宁贵妃在他面前驻足,冷笑道:“程大人还真是雷霆手段啊,倒让本宫长了见识了。”
“不过是为皇上办差而已,皇上的吩咐,微臣只能照办。”
回怼是不可能的,毕竟没有这个胆子,麻溜向皇上甩锅才是上策。
这话恰戳到了宁贵妃的痛处,她当即咬牙冷哼一声,甩了袖子,大步踏入了乾清宫。
“贵妃娘娘,皇上刚刚歇下。”
太监将人拦在了殿外。
“刚刚歇下?这个时辰,你跟本宫说皇上刚刚歇下?”宁贵妃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滚开,本宫倒要亲自进去瞧瞧!”
“娘娘,这当真使不得……”
太监无以应对之时,刘福从内殿走了出来。
“皇上刚睡下,你便在此大呼小叫,想掉脑袋不成!”刘福压低声音训斥太监。
“奴才不敢。”太监惶恐垂首。
宁贵妃眼中似要冒出火来。
这死太监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呢!
“贵妃娘娘。”刘福似这才看到她,行了礼,道:“皇上用罢早膳,犯了困意,已歇下了,您不妨晚些时候再过来。”
“不必!”
宁贵妃冷然道:“本宫便在这里等,皇上何时醒了,还劳刘公公通传!”
她偏要看看皇上能睡到几时,要不要召见旁人。
刘福便也不再多劝,应下之后,便回了殿内。
宁贵妃这一等,便直是等到了正午时分,站得腰酸腿痛,心情焦躁。
而殿内从始至终都不曾传出什么动静来。
此时,自长春宫内来了一名宫女,小声地在宁贵妃耳边说了一句话。
宁贵妃听得神色大变。
她兄长竟被捉拿入狱了!
没有皇上的旨意,程然怎么敢?
宁贵妃立即想到了来时与程然在乾清宫外碰面的情形——
本以为程然不过只是来禀事的,谁知皇上竟已下旨要捉拿她的兄长!
怪不得皇上不敢见她!
宁贵妃当即就要冲进殿内,却听前来传话的宫女劝阻道:“娘娘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如今宁大人只是被拘入狱而已,这般大的案子,真要定罪,是要上奏刑部,最终再经过皇上之手批奏的……”
换而言之,不急于此一时。
若因此惹恼了皇上,反而不妙。
宁贵妃定下心神,犹豫片刻之后,终是离开了乾清宫。
兴许皇上只是碍于如今外面议论声太多之故,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现如今许多蠢货皆将天灾一事推到她兄长身上——
而偏偏皇上的脑子里只装着那些神神鬼鬼的说法,她此时若与他闹,反而适得其反。
所以,只要有一场雨下来,这谣言便能不攻自破了!
到时,她再去求皇上,必然容易得多。
至于兄长,就先让他在牢里暂时呆上几天好了,正好也能让他长一长记性,日后行事也能小心谨慎一些。
宁贵妃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吩咐道:“派人设法去宁家传话,让他们不必慌张,便说此事本宫自有计较。”
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却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
先是她离开乾清宫不久,昭丰帝便宣召了大国师进宫。
一番密谈,足足近两个时辰之久。
继晓离开皇宫时,太阳已经朝着西山坠去。
明日,便是大永昌寺开光的日子。
天色将暗未暗之际,城中忽然传开了一个消息。
大永昌寺要开释那一百八十一名原定要被祭天的少年少女们——
本就一整日未曾平静下来的京城,此时更是炸开了锅,诸多说法与揣测一层盖过一层。
许许多多百姓皆涌去了大永昌寺,前去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这定是谣传……大永昌寺明日开光在即,岂会无故放人!”
“就是,难不成不祭天了,不求雨了?”
“这怎么行!”
“再旱下去,人可都活不成了啊……”
这些日子下来,他们已将明日的祭天仪式视作了最重要的支撑,眼下忽然出了变故,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四下议论纷纭不止,许多人都跟着去了大永昌寺,想一探究竟,一心想要亲眼证实放人仅是谣传。
可事实却是那些最先抵达的人,已经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开了寺院。
“不能走!”
有些情绪激动的百姓甚至上前拦人。
“他们走了,怎么祭天!”
“怎能因一时心软,便误了求雨大事!”
那些刚见到孩子,只觉失而复得的百姓们闻言终于忍不住变了脸,双方争吵起来,甚至已经有人动了手。
此时,大永昌寺之内有一群武僧快步走了出来。
在他们的震慑之下,一群百姓这才安静下来。
章拂行至人前,朝着众人念了句佛,解释道:“诸位稍安勿躁,今日放人,乃是大国师重新卜算推演之后所做出的决定——明日祭天仪式,依旧会照常举行。”
“没有了祭品,怎么照常举行!”有人壮着胆子质问道。
章拂神色平静,缓缓答道:“天机无可泄露。”
天机?
众人面面相觑。
章拂已转身回了寺内。
“法师请留步!”
一道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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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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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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