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下意识地在心中骂道——若是真的,那张彦可真是个天杀的玩意儿,须得知道她的儿子如今才七岁半而已!
她面上暂时稳住,不露太多声色,可内心的脏话足以绕两条街了。
柳氏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那被五花大绑,拿布团塞住嘴巴、歪倒在地,发髻凌乱形容惊惶的女子。
阿荔站在女子身边,看着女子,自得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
人可是她绑的,这绑法儿是师傅教给她的,她头一回用到真人身上,自认毫无瑕疵。
回想起绑人时的画面,阿荔内心仍刺激难言。
“这……这定是假的!”张眉妍反应过来之后满眼不可置信。
宋氏看着柳氏说道:“大哥人品厚重,作风清正,怎可能会做下如此荒唐之事?我断然也是不信的。”
柳氏在心底默默冷笑了一声。
呵呵,她觉得还挺可信的怎么办?
那死货向来喜欢这柔媚娇小的一款,家里的那房妾室便也是这个下贱模子刻出来的。
宋氏:“只是这女子居心叵测,却是不能由她在外头败坏大哥和咱们张家的名声!我却也不敢擅作主张,这才将人带了回去,交由大嫂处置——依大嫂之见,咱们是将她送官,治她个污蔑妄议官员之罪?还是先查清了来路,再行处置?”
柳氏咬了咬牙。
这宋氏越来越可恶了,明摆着是看她笑话,特地将人捉来恶心她,偏还将话说得这么漂亮。
想到这里,她稍冷静了些,不免怀疑起了这女子的真正身份。
万一是宋氏随意抓来气她、往张彦那死货身上泼脏水,对付离间他们大房的呢?
自己使过的手段,自然警醒得多。
“二弟妹考虑周全,此番倒是费心了。”她语气沉沉地说道:“只是是真是假,还得先听听她怎么说才行!”
张眉寿一直在打量着她的神色。
“将她嘴里的东西取出来。”宋氏很配合柳氏。
阿荔应了声“是”。
女子嘴里的黑布团被扯了出来,大口呼吸了两下,连忙就道:“我没有胡说,没有污蔑彦郎,我真的是彦郎的人!”
她的声音出奇地响亮。
柳氏听得目呲欲裂。
哪里来的蠢货,当着这么些人的面,竟上来便承认了,不怕被她活活打死在这里吗!
她就是有心想给那死货留一丝颜面却都留不住了!
殊不知,在女子眼中自己早被柳氏盯上了,她认为阿荔正是柳氏的丫鬟无疑,只是不知何时宋氏竟暗下与柳氏通了气,今日便是刻意带上了柳氏的丫鬟去逮她的——这妯娌二人眼下根本就是在做戏!
她已意识到自己中了计,却根本不曾想到中的既不是柳氏的计,也不是宋氏的计,而是她身旁那名娇俏安静的张家三姑娘的计。
如今她认定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要见到张彦,将当年真相说出来,逼得张彦与她站在一处才可以!
她可不想被不明不白地送去官府治罪,或是被柳氏害死在这里。
“我要见彦郎,彦郎在哪里?彦郎!”她奋力哭喊着,似乎以为连日不曾出门的张彦就在这院子里,想企图将他喊出来。
柳氏听得咬牙切齿,直想上前抽她几个嘴巴子。
“她一口咬定,倒也奇怪,不如让大哥来当面认一认?”宋氏说道。
柳氏攥紧了手指,刚要说话时,却忽听得一道熟悉又令她恶心的声音传近。
“芸儿!”
张彦大步奔入院中,见此情形,脸色慌乱又紧张。
却仍是快步朝着那被绑着的女子走去。
他在祠堂里正心烦着,忽听得小厮来禀,说是芸儿被绑来了!
相比柳氏那个母夜叉,外室这朵温柔又善良、并且觉得他无所不能的解语花才是他真正看重的人。
这样娇弱的花朵,他不自觉想去保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自己作为男人的能力和尊严。
他连忙去扶那名唤芸儿的女子,又心疼地伸手替她解绳子。
宋氏和张眉寿一行人并不阻止他的动作。
那芸儿歪在他怀中哭得泣不成声:“彦郎……是大太太设计将我绑了来,彦郎快救我和永龄……”
柳氏一听气得鼻子险些都歪了。
她设计将她绑来?果然每个狐媚子都有着一手说谎话不脸红的好本领!
还永龄?去他娘的,竟还给那野种取了个龄字辈的名字!
再看张彦那幅样子,更是觉得火冒三丈!
她即便再气,却好歹还想着给他遮掩一二的,谁料他上来就当着她和妍儿的面,跟那贱人郎情妾意——这还是人吗?怕是从十八层地狱轮道中托生来的畜生吧!
偏偏张彦此时听了芸儿的话,朝她怒声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想闹出人命不成!”biqubu.net
柳氏“呵呵”笑了两声。
好好好,狐媚子配畜生,果真是天生一对!
反正如今她这个大太太在张家已经丢人丢尽了,也没什么顾忌了,这回犯错的人既是他,今日她若不抓住这个把柄闹个天翻地覆,只怕对不住这对狗男女!
人一旦事事违背心意,理智总会随之一点点被磨尽。
张彦一心想将女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可累得满头大汗却也没能如愿。
阿荔在一旁笑而不语。
她师傅教下的本领,自然不是谁都能轻易解得开的。
“将她头上的金钗给我拔下来瞧瞧!”柳氏朝着身边的婆子沉声吩咐道。
婆子是柳氏的陪嫁,不顾张彦的阻拦,强行将女子头上的金钗拔了下来,还顺带着揪掉了女子几缕头发,疼得她又哭又叫。
张彦黑着脸,手指指向柳氏:“这就是你做主母的做派吗!大庭广众之下,与匪类何异!”
“都什么时候了,大爷还文绉绉的呢!”柳氏咬牙切齿地道:“大爷怎不与人说说,这金钗是怎么回事?我还当是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手脚不干净,合着大爷你才是那个家贼!想来这些年我房里少的东西,都被你摸去填了那销魂窟了罢!
偷了正妻的东西,拿出去讨外面的贱货欢心——张翰林,夜深人静时你仔细想一想,竟不觉得脸红害臊吗!”
偷她的男人可以,偷她的首饰绝不能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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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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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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