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无恤对屈无忌的称呼应该是舅父才对……搞错了……今天有考试,先这样了,明天两更,本书群号370609612,希望各位读者支持正版O(∩_∩)O~
时值一月中旬,濮水边的一条舟舫上,身穿白色深衣的少女倚着雕漆的栏杆,惬意享受春日阳光。
濮水早已冰消雪融,但美人柔夷伸入其中荡起水花时,敏感的肌肤仍能感觉到一阵冰凉。
在季赢的调教下,薇的仪态已经完全成了位贵族淑女,更有一番清新脱俗的气质。
不单如此,在赵无恤的宠溺下,几年优容生活下来,她周身的肌肤像剥壳的鸡子一样白皙柔嫩,在红罗帐中,在昏黄的烛光下也不羞于展示。唯独这双手因为早年作为隶妾的劳累有些粗糙,为此她经常自愧形秽,在君子面前有意无意地隐藏起来。
可对于自己的阿弟邢敖,她却没什么好掩饰的,她会温柔地用它们为他扎好发髻,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只不过今年做这些事情,已经要踮起脚尖了。
已经身长七尺的少年却没体会到阿姊的心意,只是一个劲地在畅谈赵无恤交付给他的重任,一路上期待的旅途,以及到吴国后的前景。
“吾等会先从濮水至大野泽,再从济水南游淮、泗,顺流而下,过徐地季子挂剑处,观群舒遗风,浮于大江、震泽,至姑苏大城方止。”
想到路途上能亲眼见到的壮丽山河,邢敖少年心性有些兴奋,可薇却越发揪心起来,指尖在为阿弟准备的行囊上绕了不停:“他难道不知道,此去可不是三五年能回来的,是十年,乃至于二十年,甚至一生么?”
为了不让离别的泪水流下,薇别过了脸,她看到河岸对面,一些农人渔民家的孩子在水边嬉戏。战争才过去数月,岸边还常常能找到漂浮在水面的甲胄,和沉进泥沙里的戈头。但因为无恤控制下秩序安定,连盗寇也消失了,所以这些孩子也恢复了往年的嬉闹。
他们当中最小的不过五岁,大的九岁、十岁,一半是女孩,一半是男孩,都是总角垂鬟的发式,光着身子潜进水里便分不清性别。薇听见他们互相泼水,以尖锐的嗓音呼来喝去。小孩子骑在大孩子肩头,于齐腰深的水中互相推搡,试图将对方撞倒,每当人倒下,水花飞溅,总是伴随着响亮的笑。
虽然他们放在岸上的衣物十分简陋,甚至没有,但看上去多快乐啊,一番言笑晏晏的场景。弟弟邢敖也不比他们年长几岁,如今却束起了发髻,穿着冠者的服饰,将要跋涉千里,去陌生而充满恐怖传说的异国了。
这是赵无恤的决定,也是邢敖未来最好的前途,薇不敢,也不会有抱怨,却无法消除不安。
邢敖没发觉阿姊的失神,正说得眉飞色舞:“等到达吴国后,我会跟着伯父拜见吴国太子夫差,君子嘱咐了,除了接洽端木子的商队外,若是有机会,不妨多向延陵季子学会吴语,跟专大夫训练武技,再和孙武子请教兵势,但千万要小心大行人伍员……”
那些陌生的名字薇并不关心,只会让她心烦意乱。
于是她打断了弟弟的话:“敖,我听说吴越之地卑湿,丈夫早夭……”
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前些日子西鲁流行的伤寒,姐弟俩在赵无恤的关照下侥幸躲过,但那死者遍邑的场面她仍然心有余悸。南方的疫病更加令人担忧,中原人对南方充满想象与恐惧,瘴气、蛮荒、吃人的蛮夷、还有毒虫猛兽横行,和多数诸夏人一样,薇对吴越大抵就是这种印象,将其视为畏途。
“去了以后,你可得多注意饮食才行,不要恣口食啖,不许夜长醉饱,不许因为四体热闷而赤露眠卧,否则便会宿食不消,未逾期月而病,那时候莫谈什么功名重任,能保住性命便不错了!”
邢敖只能应诺,但随后也宽慰阿姊道:“阿姊,其实吴越之地也没你想象中那样蛮荒,姑苏大城的格局和新田、陶丘区别不大,也就是河道多了一些,乘车不如乘舟方便。近些年许多中原和楚国人也去吴国入仕,大多活得好好的,徐地的风气更是和齐鲁别无二致。千百年后,吴越之地便会浸染华夏风俗,也许就变成小桥流水,颂诗书而忘厮杀,园林遍布的惬意之地了。”
薇不信,唾了他一口:“妄言,你又没去过吴越,怎么知道得如何清楚。”
邢敖认真地回答:“这些都是君子说的!君子也没去过吴国,但贤者不出门,便能知天下事,君子便是这样的人!”
这话成功将薇逗笑了,从在殉葬坑里被解救开始,她对赵无恤便有种盲目的信任,既然他如此说,那肯定有道理,担忧之心消却不少。
她却仍旧不饶阿弟,红着脸嘱咐道:”你年纪不小了,此去不知道何时能归,若是遇到心仪的女子,便让伯父做主为你娶了罢,也好延续我族血脉。但只有一点,我听说吴地的女子多数也纹身雕题,平日赤裸上身,光着双脚,只有蒲草围腰,其性情泼辣凶悍,你可不许找这样的,作滕妾也不行!“
……
“不许我娶纹身雕面之女?嘿,我对那样的女子,也全无兴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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