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雪后的清晨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沈天打了个哈欠,走到桌边,举起一壶凉水咕嘟咕嘟灌进好几口,精神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昨夜将兽皮反复观看,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所以将兽皮先搁置起来。后来又拿出了自家珍藏的所有典籍,想要对照出盒子上的十五个字写的都是什么。

一本《学蒙》,大抵是类似于三字经的东西,看了一眼,沈天就将他放弃。

还有一本《流域卷》,这本讲的是八大域自古的形成,书中还有一些山脉位置,这让沈天了解不少这个世界的地理。

其余剩下的基本价值意义不大,基本上都是一些‘之乎者也’,沈天都是扫了几眼就没了兴趣,然后就将它们扔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让它们待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尘封起来。

沈天揉了揉眼眶,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庞,还是依然感觉到下眼睑肿了起来,有些心疼自己清秀的面庞就被昨夜的整晚折磨毁去了。

走到门口,伸手将木门推开,清晨的微光从狭窄的门缝里穿了过来,照入沈天的的眼睛里,令他眯起了眼睛。

今日天气还是不错,没有似前几日那般一直在下雪。

东边的厨房里冒出白色的雾气,随着微风向上而去,然后化入空中消散于无形,沈天有些愣神。

没过一会儿,欣儿娇小的身影闯入眼帘,腰间系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黄白色围裙,由于一大早忙活,脸上红扑扑的,这番打扮,更是像极了勤快的小媳妇。

欣儿手上端着一个大碗,迈着紧密的步伐,朝着沈天走过来。

“沈大哥,你醒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小丫头好奇抬起头来,再看到沈天的面庞后,瞪大了眼睛。刚才还见沈天在打瞌睡,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人已经清醒过来。

昨日两人唠叨许久,才让欣儿不再继续叫少爷,这转眼一夜的功夫,欣儿叫的还异常顺口。

等到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桌,沈天才发现这小丫头来了之后的第一个好处,那就是以后饭不用自己发愁了。

沈天不等欣儿递过来的热毛巾,吮吸了几根面条下了肚:“丫头手艺不错,真要如此,哪怕是在邱阳城开个面馆,那也相当够活了!”

欣儿翻了翻白眼:“这会儿沈大哥倒是个明白人儿了,光顾着吃,竟是连脸都不擦拭一下。”

“脸是做什么用的?脸是给人看的,这会儿咱家里也没有外人,擦不擦还不能吃口饭么?”

欣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主家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浑的,打趣都说的极有道理。

“是是是,谁敢能让您不吃饭呢,这嘴动的也费事,再不然,我替沈大哥吃了。”

“我这嘴不嫌累,哪用得着你,你也别忙活了,赶紧去盛一碗,坐下来一块吃。”

欣儿有些发愣,虽然称呼上,两人没见外,可是丫鬟还是丫鬟,一般都是服侍主人吃完,自己才会躲在厨房扒拉两口吃的,有时候忙起来,甚至是连凉的都吃不上,那里有和主家做一块吃饭的道理。

可沈天毕竟脑子里装的东西不一样,见到欣儿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咱这家里和别处不一样,你别拿自己当丫鬟,我也不是你家少爷。这简陋的院里,就是大哥妹妹相依为命。别傻愣着,赶紧吃饭!”

沈天自顾自吃着面条,清汤上飘着几粒葱花,香味充斥在鼻孔里,沈天享受的闻了几下。

欣儿听沈天这毫不在意的回答,知晓是可怜自己。虽说沈家对待自己也不差,该有的都有,可就是缺了一份家的感觉。

沈天话里无处不透露着亲人的味道,欣儿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红,却是满心欢喜点着头,答应了一声。

等欣儿一同上桌,沈天已经将面吃的差不多,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说到底,你的手艺不差,这附近的铺子我也吃了几家,可味道就是差了些,你就没想过要开间铺子?说不定能赚不少银子。”

“开铺子......”欣儿满脸黑线。

“我就是个下人,哪有开铺子的权利,沈大哥你不懂,我们这些丫鬟,是被卖入沈家,卖身契都在沈家手里,这是在城司造过册的。丫鬟的命.....”

欣儿脸上突然有些黯淡,又继续说道:“丫鬟的命可没这么好,甚至是都不如城外的那些流民。流民虽然每天饿死不少人,好说歹说也是个人,我们甚至连人都算不得。”

“抛去这些,就算是我们可以自己做些营生,可我们这些银钱,指不得要存多少年才能买下一间铺子。我平日里也不缺零嘴,所以倒不如将那些微少的月供换些干粮,去救济一下城外的灾民。”

这就是觉悟!

沈天没有这些思想,不过在听完欣儿的话之后,自愧不如,老脸一红。

“这些都好说,等今日里二管家过来,我向他要了你的卖身契,然后去城司报个信儿,后边就不受那些委屈就是了!”

“真的?”

“一句话的事儿,这还有假?”沈天喝完碗里的汤,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就想着去厨房再去盛一碗。

欣儿从昨晚的情形看出来,二管家和沈天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沈天的话里既然说了,那这事儿一定有准。

然后脸上的落寞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两眼能冒出星光。一把抢过沈天手里的碗,在沈天目瞪口呆下,以最快的速度窜进了厨房。

饭桌上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沈大哥,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开间铺子吗?”

沈天一愣,刚才也就是说着玩罢了,没想到这丫头心思活络起来。

“刚才就是夸你做的好吃,怎么,难不成你真想开间铺子不成?”

欣儿听到夸自己,心里有点高兴,强压住翘起的嘴角,低下了头去:“说的也是,昨夜里二管家送过来这么多银子,哪怕是以后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吃几年都吃不完。我差点忘了,还想着开铺子补贴家用。”

“你这丫头......”

沈天说着突然一愣:“对了,昨个数了没有,送过来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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