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打扰到肥波哥睡觉了?”
邵怀乐左手食指跟大拇指捏着嘴里的烟头,伸手朝着外面弹了一下烟灰,语气里带着七分揶揄三分诘问。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肥波似乎清醒了几分,语气里带着赔笑。
“乐哥你可真会讲笑话,你也知道钵兰街夜间没得睡的。”
“我又是个肥佬,一沾枕头就醒不过来。”
邵怀乐知道这肥波嘴里的话有三分真都难,传呼都过半小时了能回过来,说明他根本就一直没有睡,但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有事想问你一下。”
“生哥的电话现在是多少?”
电话那头的肥波哼哧了两声,过了十几秒才开口。
“大佬你也知我现在是在钵兰街,生哥隔辈了很少能遇到,电话就更不知了。”
“一个字头的你都不知?”
邵怀乐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
“那你总知生哥现在都在哪里玩吧?”
沉默了许久,对面的肥波才爆出一个地址。邵怀乐这才把电话听筒挂了,吸了最后一口烟就出了电话亭。
还好地址的位置是离邵怀乐这边不远的一个档口。这里的档口指的自然是赌档。香江的赌档是所有字头来源的大头之一,哪个地方能开哪个地方不能开,谁能开谁不能开,在6070年代都是跟探员定好的。赌档的牌照自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拿得到的。
当然还有粉档跟鸡档还有一些别的,当然这些都是不合法的。
油尖旺这地方,邵怀乐所在的字头自然是有不少档口,刚从肥仔口中得知的档口就是他们字头名下的,地址在油麻地果栏边的石龙街。
找到巴士站牌,邵怀乐很快就搭上了从花园街开往石龙街的小巴。
只是现在时间这么早,邵怀乐不知道范永生会不会在那里。但是没办法,他现在没有范永生的联系方式,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去找他了。
至于那家麻雀馆里有没有范永生的联系方式就要等问过才知道了。
花园街到石龙街本也没有多少路程,邵怀乐从上车到下车也不过只有十来分钟罢了。
油麻地果栏本就是车进车出,人员复杂的地方。邵怀乐要寻的便是刘记麻雀馆,不过他一下车便看到了一个招牌。果然有牌照就是不一样,档口都能开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把自己的黑色帆布包甩在肩膀上,邵怀乐就朝着麻雀馆走了过去。
迈进大门,现在时间也就八点左右,没想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客人,看来这里的生意还真是不错。邵怀乐在麻雀馆的上下两层都走了一圈,寻了一遍根本就不见范永生的人影。
这个时间点邵怀乐本也不报多少希望,加上这两年在老芝的境况,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大佬也同样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邵怀乐的异样举动再加上又是生面孔,很快就引起了麻雀馆里“登场”的注意。一个30不到男人朝着刚从楼梯下来,又在张望的寻人的邵怀乐走了过来。
“朋友不摸两圈?”
面对笑意盈盈的男人询问,邵怀乐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是?”
“我叫熊群你可以把我当成这里的登场,小兄弟你第一次来?”
熊群上下打量着邵怀乐的衣着打扮,眼睛在邵怀乐的囚犯头上停留了许久。
“登场?”
邵怀乐瞬间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熊群在麻雀馆中到底是做什么的了。所谓“登场”就是三缺的一的时候由麻雀馆里的人加入组成牌局,而登场的输赢都算在麻雀馆头上。当然这其中“登场”的也有可能是一些麻雀馆的熟客兼职戳脚,这里面的分成大多是以七三分账。
“我是来找人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范永生生哥的联系方式?”
“生哥?”
随着邵怀乐爆出范永生的名字,熊群对眼前的囚头青年不由得再次审视了起来。
“你找生哥可以直接电话联系,不是来我们士多捣乱的吧?”
面对熊群逐渐变得不善的眼神,邵怀乐对他挑了挑眉。
“一个字头的,刚刚游埠完,从芝加哥回来。”
“生哥我大佬,回来当然要寻他搵食拉。”
听邵怀乐这么说,熊群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笑意,目光看着邵怀乐的囚头也更信了几分。
“我带你去见飞叔。”
“飞叔?”
邵怀乐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名字。
“是飞机叔?”
“你认得就最好了。”
熊群点了点头,他们习惯称呼飞机叔为飞叔了。
跟着在前面带路的熊群来到了麻雀馆一楼柜台边,邵怀乐一眼就见到了边上佛龛上手提关刀脚踩黑鞋的关帝像。
这时前面带路的熊群跟佛龛擦身而过,敲响了柜台右后方的房门。
“有咩事?”
“飞叔,外面有个自称刚游埠完从芝加哥回来的小兄弟要找生哥。”
熊群虽然隔着门,但对里面人回话的时候依旧神情十分恭敬。
“你问他叫什么名字?”
熊群闻言转身就要询问邵怀乐的姓名,但却见到邵怀乐正在神龛前毕恭毕敬的弯腰叩拜关帝像。
里面的飞机叔等了许久,不见熊群回话,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带着疑问的“嗯”声。
“飞叔他在拜关公像。”
熊群转过头连忙对着房门里面解释了一句。
“哦?”
飞机叔闻言发出了有些诧异的声音,很快房间里面就响起了椅子往后推移的声音,不多久原本紧闭的房门就从里面打了开来。
这时邵怀乐也正朝着关公像拜完最后一拜,朝着门口看去。
“飞机叔你还记得我吗?”
飞机叔穿着一身白衬衫,年纪虽然已经快近七十却依旧十分精神。听到邵怀乐的问话不由得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面善的年轻人。
经过五年的时间根本无法让飞机叔想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年纪大了确实有点想不起来了,你是生仔的小弟叫什么来着?”
邵怀乐见飞机叔实在想不起来,也知道自己在这些老前辈眼中本就无足轻重,不过这些老家伙年纪越大就越看重规矩。他之所以临时起意拜关公像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我叫邵怀乐,五年前帮字头冧人进去的,才游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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