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鲜血流过我的喉咙,我知道自己被诅咒了。但是,我微笑着,享受这痛苦所带来的仅有的快乐……”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悬挂在淡蓝色的天幕上。
只是这美丽的夜色,却令我极为讨厌,我的血液里有很不安分的因子,每当月圆,嗜血的yu望就会愈发地强烈起来。
冰箱里的“余粮”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考虑新的“捕猎”计划,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生命能象僵尸一样忠于他的食物。
背包里装着新的猎物名单,都是潜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异族,我的目标是“规则”的背叛者。
路边是z市有名的“天缘”酒吧,魔幻般的霓虹灯闪耀着诱人的色彩。酒吧旁是被花篱环绕的喷泉,几片粉嫩的花瓣漂浮在水上,显得清雅别致。然而,这美妙的景色,我却无心欣赏,近乎残忍的捕杀生涯,让人烦躁,对事物的感觉也渐渐麻木了。
一条身影不经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很美,就象天上的月亮,但也一样让人讨厌,因为她让我想到了鲜血,知觉告诉我“猎物”出现了,她那淡紫色的眼眸和略嫌苍白的脸上,此时,正浮满浓浓的恨意,结界已然张来,捕猎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小心地控制着身体内流淌的怨力,目光锁定对方脚下,双手微抬,我已经准备开始发动攻击了。
“为什么要杀我?”女人的目光深深地凝注着我,看上去很无助。
怨力缓缓提升,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起,轻扫着我的额头,额角上两条碧绿色的龙纹散发出惊人的杀气。冷冷道:“你违反了游戏规则,残杀弱者。西美雅,你今天还想逃吗?”
说话间,我已经扑了上去,尖利的指甲如同锐利的刀锋,直指她的喉咙。闪电般迅捷的速度,使我的攻击愈见威力,招招夺命。
在结界中打斗,是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异族最常使用的方法,这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开的独立的空间,绝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任何影响。
虽说她的功力比我低很多,但其毕竟是西方的吸血鬼,拥有极其强大的法力和迅猛的速度,在我连番攻势下,竟能保持一时不败,只是,很显然她的持久力并不好,打得很吃力,两颗亮森森的尸牙也已经因为愤怒而凸出了唇外。
呼啸的闪电,不停地从她那双美丽而苍白的手中施放出来,以一种世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追击我的臀部和某些其他比较重要的部位。
一张美丽得出奇的脸,在月光下变得狰狞,仿佛要将我吞进肚子里。长期处于黑暗环境中,她的皮肤看上去莹白如玉,在月光的浸润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据说吸血鬼的血是银色的,透着淡淡的芬芳,在月圆的夜里,会因为汲取天地间的至阴之气而变得异常地冰冷,需要以新鲜的血液来回暖,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要在月圆之夜才出来活动的主要原因。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是被诅咒过的生物,自从背负邪恶诅咒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灵魂就已不再纯净,yu望使我们变得残忍,变得漠视生命,甘心在屈辱与背叛中堕落......
但是,我却不甘心受命运的摆布,我要抗争,抗争这不公平的老天,抗争一切上天加诸给我的不幸,所以,我从来不去吸普通人的鲜血,也从来不杀害无辜的生命。
按照名单上的资料显示:西美雅是来自英国的留学生,24岁,第三代吸血鬼,拥有雷系法力,是西方异族中少数几个实力比较强悍的青年高手之一,曾于三个月前的晚上,在日本的江户县杀死了两个不满十八周岁的孩子,后又在中国的江西当街咬断一个花季少女的咽喉,是这个规则所不能容许的。她必须死!
我需要食物,而僵尸唯一能吃的东西就只有血,吃别的会闹肚子,这是个残酷却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所以我成了这个规则的执行者。
与其说是为了人类社会中异族的稳定,还不如说是为了生存。幸而我的制造者是僵尸中的王者,他赋予了我十分强大的力量,虽然我的生命几乎就此沦亡,但毕竟还苟延残喘活在这个世上,比起那些被其他异族杀害或者猎捕的人来说要幸运多了。
我以前是古术爱好者,说了你也许不信,我那时的内功和轻功身法绝对不比电视上那些假飞的人差,可惜的是,我在变成僵尸以后,体内的经脉多半都已经坏死了,若想拾回自己的武功,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毕竟练了几年拳脚,身手相对要比她敏捷得多。
交手已经有段时间了,我虽然没有尽出全力,但她的身手也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再加上那东一下西一下的闪电,还真让人头疼。
不过,欣赏归欣赏,此次的“狩猎”活动毕竟关系着我的民生问题。没办法,谁让我穷呢?要是有大把的钞票,就直接去医院买血了。再者,留她这样的怪物在世上残害别人,又岂是我这样的人所能做得出来的?
身形猛地左闪,右手挥拳直击对手面门,我的手上已经隐约泛现出淡紫色的光芒,怨力催发到极点,速度再一次提升,已然超越了原有的极限,落在西美雅眼中只余一抹虚影。
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我的意图,气势愈发惨烈起来,全然不顾我右手的攻击,身形前冲,一把半尺长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她手,划过一抹银弧,向我胸口刺来。
破釜沉舟,这女人玩命一击果然非同小可,眼看匕首的尖端离我肋下已不过两寸,躲无可躲,当下将心一横,左臂前伸,以臂骨封住对方攻势,右手已然将她钳在怀里,尸牙凸出唇外,赫然已吻上西美雅的颈项,只觉一股香甜腥气直透肺腑,滚烫的血液顺喉咙滚落,浑身不由爆发出一阵劈啪的爆响,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流遍全身。
吸血鬼的血果然是银色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顺手将她的尸体提走,找个僻静处用化尸粉融了,这才缓缓向家中走去。
我没有朋友,在喧嚣的闹市里,身边行走的却没有自己的同类,那种孤独与无助的感觉,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执行者的生命原本就悬在生死边缘,每天面对不同的挑战,幸运的是,僵尸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除了真正的修道好手,没有人能杀死我们。
只是要亲眼见证自己亲人的死亡,看着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一个接一个地衰老、离开,心里就好象有无数把刀子在捅,撕心猎肺,却偏偏无可奈何。
有时候想把他们也变成僵尸算了,但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平凡是种福分,即便给了他们永恒的生命,却也要让他们去承受永恒的诅咒,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萧逸,你回来了,刚才有个姓毛的小伙子找你。”看门的老大爷是个乡下人,对我很好,也许是因为我和他一样,都在打光棍吧,他经常会抽些时间到我房里去帮助打扫。
谢过了老人家的好意,我把刚买的一包“中华”烟塞进他手里,转身正准备上楼,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穿来:“听我老爹说你去打猎了,收获怎么样?”
“还好......”我随口应了一句,转过身来望着他道:“听说你刚刚才来找过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这小子是僵尸道长毛小方的后人,为人机警,够义气,法力也不错,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当中的一个,当然,我每次打猎所用的名单都是他老爹提供给我的。
说起来我和他还真是不打不相识,捉僵尸的碰到了僵尸自然就好象猫见了老鼠,一场架倒也难免,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个脾气还比较对路,久而久之,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他老爸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免费帮我从社会上收集材料。
毛晓飞自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棵烟来点上,吸了一口,道:“gl大学最近妖狐为祸,死了不少人了,我老爸和她斗了几场,每次都抓不住她的踪影,所以,想找你帮忙去看看。”
“受害者都有什么礼貌特征吗?”我心里颇有些疑惑,道:“我需要他们的详细材料。”说完便和毛晓飞一起望门外走去。
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路边的灯光昏暗而隐晦,隐约透着股不详的气息,我突然感觉到心神一紧,体内的怨力不安地骚动起来。
没想到刚刚狩猎归来,竟然遇到了这么多高手,心中不由又是忧虑,又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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