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裕王封地,新沪。
裕王封地现在分为三部分,北部的大泽地区,中部的大西洋城和南部的新沪地区。而裴广平现在就是新沪地区的军政长官。
“这是从申京来的电报,是以裕王殿下名义来的,让我们重视全国运动会这件事。”裴广平把电报分发给自己属下看。
“这么说,这还不是个小事,我原以为就是给新闻界整点噱头的事。”
“是啊,既然是裕王重视的,那我们一定要认真办理。”
几个手下讨论着,直接表明了态度。
负责民政的官员说道:“可是这事难办呀。”
“怎么个难办法?”裴广平问。
那官员说:“裴长官,若只是选派几个人去申京走个过场,那简单,可我担心,去了之后丢咱们的人,你说跑步跑个最后一名也就罢了,若是被人给套圈了,那岂不是丢大人了!”
“继续,陈大人,你继续说。”裴广平对这位陈大人的意见是最重视的,原因很简单,陈大人是从开普敦来的,在开普敦的时候,在开普敦市政厅工作的时候,就参与选拔开普敦参加全国运动会的人选。
陈大人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裴长官。”
“说说,你们在南非是怎么找人的。”裴广平说。
陈大人眼见裴广平连茶都端到眼前了,也不含糊,说道:“裴大人,先说好,开普敦和咱新沪不一样,开普敦是个三十五万人的城市,是南非四个省的经济中心。我们曾经用的办法,未必在新沪管用啊。”
“你先说。”
陈大人也就说了出来:“其实主要的运动员是大学生,原因很简单,只有大学里才有完备的体育系统,他们有体育系,有教练,有各种球队、运动社团。而且大学生普遍二十岁左右,非常富有冒险精神,一听说去申京参加比赛,感觉公款旅游似的,个个报名。
当然,有一些运动,比如赛马,大学生就搞不定,所以就要从民间来找人,在开普敦先是举办的比赛,然后从优秀者中挑人,或用重金奖励........。”
一连说了几个办法,裴广平都感觉不太合适,别的不说,新沪或者说整个裕王封地就没有大学。搞不定主体,其他搞一搞,也意义不大。
陈大人说:“不如我们就暂不论成绩了,我们选高中生怎么样,新沪、大西洋城都是有高中的,对,选高中生,就说去参加比赛,顺便在申京上大学,肯定会有人去。”
“可没成绩,去了也没用啊。”有人摇头。
裴广平摇头:“不,对于我们这个人口不到十二万的裕王封地来说,政治意味远远大于实际成绩啊。因此,必须派遣一个有规模的代表团,尤其是女学生,必须组织起来,咱们的女子代表队在申京只要一露面,肯定是个大新闻啊。”
“可人家未必愿意去啊。”
“重金奖励啊,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我联络海军用巡洋舰护送,对了,老公爷要卸任回京了,让他缓几个月,带着咱们封地体育代表团,一起去申京,和总督大人一起走,总不会再担心安全问题了吧。”裴广平立刻说道。
陈大人点点头:“如果您这么说,那是有可能的......关键还是成绩。”
几个人正在讨论,却听到院子里有人喊话:“让裴广平出来,他这个骗子,竟然骗我........。”
裴广平打开窗户一看,院子里,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推着两个卫兵在后退,他穿着淡灰色的棉布袍子,头上顶着漂亮的帽子,一根鹰羽树在脑后,半边脸上还有刺青,腰间插着一把短刀,说的话也有些蹩脚。
“嘿嘿,说曹操曹操到,你们不是要成绩嘛,成绩来了。”裴广平击掌笑道。
“他,奔马,不行,他是印第安人。”
“不,奔马已经入了帝国国籍了。”裴广平说。陈大人拿起那电报,细细一看,果然,上面写着,参赛人员不限男女阶级,不限年龄民族,只有一样,必须有帝国国籍。
裴广平搓着手,说:“诸位大人,先去忙吧,我先和奔马聊聊,能不能弄一块金牌回来,全指望这个家伙了。”
几个人退下,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奔马冲进了裴广平的办公室,他看起来二十五岁还多,但实际只有二十岁,而且还是苏族一个部落的酋长,也是裴光平拜把子兄弟,正是从奔马开始,封地与北美中部的苏族部落逐渐建立了和谐的关系。
奔马冲了进来,他身高一米九,极为高大。站在裴广平的办公桌前,挡住了不少阳光。
咣当!
裴广平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砸在了桌子上,然后又一瓶,又一瓶,奔马的注意力被那些酒瓶吸引过去了,他极为嗜酒,尤其喜欢这些烈酒,但想起正事,奔马擦了擦嘴,高呼:“你别来这套,我早就不喝了。”
“也没让你喝啊,我喝点,你看着就是。”裴广平拿起小酒杯,倒了一杯,就这猪皮冻、花生米,吃一口喝一口,滋滋响个不停。
奔马犹豫了几下,还是抓起酒瓶,往嘴里灌了几口,吃了几块皮冻,问:“这又是啥?”
“猪皮冻,用猪的皮,熬制成的胶状物。”裴广平说。
“好吃,很好吃。”奔马竖起大拇指。
裴广平知道奔马性子极烈,但只要喝点酒,奔马就能变成顺毛驴了。
“行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说吧,什么事。”裴广平说道。
奔马立刻大眼瞪的比马眼还大,恶狠狠的说道:“你骗我,美云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按照你说的,学了你们的话,吃你们的东西,每天刷牙,穿你们的衣服,她还是不喜欢我。
我连酒都戒了,她还是不喜欢我,她要走了,遥远的东方,去你们皇帝那里。”
“奔马,当初我可没说,你做到那些,人家姑娘就喜欢你。我说的是,你这样做,可能性大一些。”裴广平说。
奔马一愣:“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你还说要保媒什么的。”
“你要把人家追到手,我才能保这个大媒啊。”裴广平大呼冤枉。
那个叫美云的女孩十九岁,是帝国大西洋舰队海军医院的一名实习医生。全名叫唐美云,其十二岁的时候,就随着当时是海军上尉的父亲一起来到美洲,在大西洋城上的中学。
封地的教育体系和国内可不一样,这里有学历,但更注重实际,比如唐美云,虽然数学课不合格,但只要回国,还能凭借其履历,直接到一所医学院进修。
而奔马与唐美云的相识源于牛痘接种,苏族比之易洛魁联盟接触帝国文化比较晚,但当苏族发现,在帝国医生帮助下,接种牛痘的病人不再患天花之后,就立刻要求享受这种待遇。
裴广平满足了这种奔马所在部落提出的要求,穿着制服的唐美云出现在部落里,对于奔马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奔马深深陷入其中,一路追到新沪,在得到裴广平的指点之后,又去了大西洋城,结果还是没追到手。
“你和人一起吃过饭没有,单独的。”
“吃过,我还去她家了呢,他哥哥还要打我,结果被我一拳撂倒了.......。”
“额,好吧。你觉得她喜欢别人吗?”
“没有。”
“嗯......那我明白了。”裴广平说。
奔马放下酒瓶子:“快些说,怎么回事。”
裴广平说:“因为唐安吉要去申京服役了,所以........。”
“唐安吉是什么玩意?”
“就是被你一拳撂倒的那个。”裴广平解释了起来。
唐安吉是唐美云的哥哥,也是海军军官,按照海军的规矩,大西洋舰队可以自行提拔封地出身的人当军官,但需要去申京或者槟城进修,然后在本土服役一段时间,才会再派回来。
裴广平觉得,唐安吉要去申京,唐美云也该去申京进修成为真正的医生了,不知道回来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然对奔马不会有什么回应了。
“原来是这样啊........。”奔马明白过来,问:“那可咋办?要不,我把她哥哥腿打断吧,我听说你们海军不收残疾人。”
“不行,你这是犯罪!”
“要不把眼睛弄瞎吧,弄一个。”
“大哥,你这也是犯罪啊。”裴广平按住奔马,说道:“你就不能也去申京吗?”
“我去干什么啊,她要是嫁给我,我跟着去行,她都不肯嫁给我,我怎么去啊。我家里还有六千头牛,四万多只羊,还有七百多个部落百姓要照顾呢。”奔马说。
“这些我可以帮你照顾。而你为什么去,你可以去参加全国运动会啊。”
“什么是运动会?”
裴广平说:“运动会,就是男人们比赛的地方,比试一切力量和技巧。你去了,成千上万的人看你,那人山人海,比山里的大树都多,你还可以上报纸,你不是一直想上报纸吗?
你能想到几万万人知道奔马是什么盛况吗?”
奔马越听越高兴,忽然冷脸:“你小子,又骗我,有这种好事,要是如你说的这样轻松,你自己就干了,还轮到我。”
“当然不轻松了,那是比赛,很多强壮的人和你比赛。赢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有我说的那种荣誉。但是我估计不行,你跑的不够快,箭射的不准,枪打的也不准,摔跤就更不成了,人家那些人都是专门干这个的。”裴广平故意嘲讽说。
奔马咬牙说道:“胡说,我是大草原上最优秀的猎手,一切的狩猎技巧都是最优秀的!”
“那不是狩猎,是运动会。”裴广平摆摆手,索性说道:“知道吗,不用什么一切技巧,哪怕一项,你成为第一,比如你跑步跑最快,你就是第一,有这么大一块金牌,跟月饼似的这么大的金牌,纯金造的,送给你。
太上皇知道吗,就是皇上他爸爸,还要接见你,这是天大的面子,到时候,你和太上皇照一相片,别说唐安吉,就算是唐安吉他爸爸,都不敢小瞧你。你弄一块金牌,比你家那六千头牛还管用啊。
到时候,唐美云嫁不嫁你,我不知道,但全国有的是漂亮美少女被你俘获芳心,就你这块头,大肌肉块,除了显老了些,也没什么毛病,家里还有个部落,条件也算不错了。”
“当真?”
“一千个真,一万个真。你要是给我弄一块金牌回来........。”裴广平说着,打开窗户,指着外面的新沪城,他说道:“我保证,让这座城里的人,个个都知道你叫奔马,我敢保证,到时候,帝国百姓提起印第安人部落,第一个想起的,也是你奔马!”
“哎哟,真有这等好事!好啊,我去,我去。”奔马搓着手,已经迫不及待。
裴广平搓长出一口气,不由自语:“哎呦我去,终于糊弄准了。”
“什么,你也去,行啊,一起去,我卖了牛带你。”
“不,我不去,我是本地父母官,擅离职守,是杀头的大罪。但是你也不用卖牛,我可以安排你和唐美云坐一条船去。这一路上,怎么爷的三个月,三个月啊,你能和唐美云呆三个月,要是你两个有意,别说结婚了,等到了申京,她得养胎去。”裴广平循循善诱。
“嘿,好好好,就这么办。”
裴广平轻咳一声:“你部落咋办啊,不管了啊。”
“交给我弟弟就好了啊。”
“你就不怕你回来,酋长位置你弟弟坐稳了。”
“什么狗屁酋长,听着像个大官,实际上,就是个村长,我要是有了金牌,我能当个县长!”奔马欢呼说道。
裴广平心里乐开花,这小子还真是一个看得开,放的下的人,裴广平说:“好,那就现在开始吧,我这里有一份数据,咱们测试一下,看看你哪一项最擅长。”
“我全能!什么都擅长,除了追女人。”
“咱能不吹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