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的话让朱元璋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这老朱家造反起家，这代代似乎都是奇葩，怎的就在朱高炽这里生生出了一个真圣人。
真不知道是大明的幸运，还是他朱高炽的不幸。
而此时陈光年对此是一无所知，他仍然在说着朱棣北伐的诸多问题。
其中无非就是耗费太大，动辄数十万大军出马，这不是什么小事。
就汉武帝有卫青这种BUG级别的存在，越打底子越厚的存在，他都打空了文景给他留下的底蕴。
更不要说朱棣了，他接手的可不是文景。
他接手的那个烂摊子和唐太宗是真的差不多。
唐太宗时期，虽然有开皇的积累，但是杨广也真的能折腾，三征高句丽暴雷，加上隋末的遍地起义动辄就是开仓放粮。
还有窦建德这种拿着主角剧本的对手，加上突厥又被养起来了等等。
双方的基本盘都是差不多的，陕西山西河西等地民生破坏在隋末乱世之中损失还是比较小的。
所以朱棣想要直接北伐，他若是完成了动辄灭国灭种的话，五十万大军也就算了。
他胜了是实话，但是他并没有将蒙古本部的鞑靼还有那瓦剌以及哈良卫等异族解决，这个成果和这个付出就有些不成正比了。
这个战绩如果不对比汉中之战可以对比安南之战。
永乐四年七月，朱棣成祖命朱能为征夷将军，张辅，沐晟为副将军，率兵号称80万征讨安南。
当然这个数字虚了，但是三五十万还是有的，这个数字将安南变成了大明的交阯布政使司，这个结果就不会有人说了。
因为这个不说赚但是绝对不亏。
可是漠北，这就很明显是亏本了，朱棣的想法绝对是好的，而且也不能说是错的。
就是实际操作起来把，只能说这永乐时期的将领和太宗时期的将领，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这一点不仅仅是陈光年看出来了，另一个人也看出来了。
策马狂奔的朱棣被人拦在了半路上，和他同样是太宗皇帝的李世民满脸的笑容，请他喝酒。
也听他诉诉苦。
“你找的那个小子太不要脸，自己一屁股的不干净也就罢了，还有脸对朕指手画脚。
这等人你找他作甚，给这天下徒增烦恼罢了！”
“他错了不要紧，日后知道自己错了，知道弥补，知道补救也就好了。
至于他的错，那就让他下来之后在去受罚便是了。”
“你说的简单，这年头可不兴封建迷信。”
“.....你要再说废话，真就叫你成祖了！”
“老不修！”
“老顽固！”
两个人都对着对方怒骂了一句，然后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笑过后，李世民看向朱棣也是颇为无奈。
“你莫要总说那小子说话胡说八道，你自己心中明白，他说的到底有没有几分道理？
当年你的敌人很强，可是你麾下却是又有几个可堪一用的家伙？
你说你学谁不好，你学朕，你那个局面你以为是谁都能走的了的么。
朕敢在那种局面下去平定东西突厥，平定吐谷浑，北征高句丽，设安西都护府，攻打漠北，攻破薛延陀。
你以为是因为朕一个人雄才大略。
那是因为朕的身边有药师！有魏征！有长孙！有杨师道、褚遂良还有王圭等人！
你以为谁都能做么，天下这么多年能够越打让自己底子越厚的也就只有我贞观一朝。
真正的以战养战也只有我家药师一人。
你以为你是谁，你再看看你手底下那群家伙。
你的敌人比当年的突厥也不差多少，但是真以为那丘福能在那靖难之中当个名将，就能够和药师比肩了？”
李世民说的毫不客气，让朱棣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却也没有能够说些什么。
因为相比较陈光年给他留着脸面，李世民这个前辈可是一丁点没惯着他。
直接给他撕开了遮羞布。
“什么五次亲征，你倒是想不亲征，你手底下倒是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来的统帅啊。
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赶去塞外？”
永乐七年二月，朱棣为了稳固自己的内部，也想着对漠北的诸多异族示好怀柔，先争取些许的时间出来。
派使节赴鞑靼，要求“相与和好，朕主中国，可汗主朔漠，彼此永远相安无事。”
结果....使者被剁了，他也被骂了。
所以朱棣怒了，那个时候的朱棣仍然觉得这群家伙不是他的对手，当然这也是事实。
所以他派淇国公丘福为征虏大将军，率师十万征讨鞑靼。
结果就是中了诱敌之计，丘福轻敌冒进、指挥失当，与武成侯王聪、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一同战死。
其麾下的兵马也在胪朐河覆没，十万大军成了孤魂野鬼，也大涨了漠北异族的士气。
让本来就不好解决的北方变得更加不好解决。
加上朱棣当初远离了北疆，导致防御出现了空虚，北方的那些人可以轻易的攻打进犯明山西大同、开平等地。
这让朱棣没有办法了。
从第二年开始，他的五征漠北就正式开始了。
具体的过程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到底是游山玩水的示威还是真刀真枪的硬干。
其实就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动辄几十万大军的北征让大名本就没有缓过劲儿来的民力变得更加的压制起来。
尤其是那塞外的异族学精了，你打我可以，你俘虏我家人可以，你想怎么折腾这么折腾，我就是不给你彻底覆灭我的机会。
跑，一看问题不对立刻跑。
该认怂认怂，该逃跑逃跑，我就是不让你灭了我，你打得再好，过几年我就缓过来了。
但大明你过几年可不好说缓过来。
加上还有示威于海外，还有西藏安南的战事，还有迁都。
朱高炽和三杨黄淮他们是真的能找补，但是这花费也是真的要命。
否则朱高炽也不至于一上位就琢磨着回南京算了。
毕竟他可不担心南京会对他造成什么危险，而且还能恢复洪武年间的旧事...
但很可惜，他短命啊。
朱棣看着面前的李世民，也是愤愤的将手中的酒盏摔在了地上。
“同为太宗，奈何如此，奈何如此！
若是朕也有李靖这等军神相助，何至于此！”
“你咋不说让你爹把蓝玉给你留下？”
“....老东西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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