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天芷已经死了,现在大夏阁中的正夫人,并不是月支天芷,早在屠尽家门之时,我在他脸上刻下的那道伤疤,今日这就是给我的回应,并告诉我,他知道了一切的秘密。”大夏公爵怨气熏天。
“他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当作是揣摩天象...”大夏公爵泄愤道,大手一挥,将记忆投射在周围,眼前出现一番景象,身陷在地牢中,尝尽磨难;
黝黑的地牢中,大夏公爵衣衫褴褛,身缚巨链索,命若悬丝,只有他自己清楚刚经历过的一切,游离指使身后的黑风衣瞳力者,制造了一系列幻境,让受迫者备尝艰难。
“我发现了舅母,天罡先生的亲妹妹,大夏一族的正夫人,貌似并不是她本身,她早在剿灭北荒残部的时候已经死去,而舅舅所娶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钓名欺世...”
游离把额头凑近前,公爵的态度和情绪已经在翻云覆雨。
游离起身,轩轩自得;
“果不其然,舅舅所娶的并不是月支天罡的亲妹妹,而是在她死后,迷人眼目,娶了她的随从长侍女,那一个几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身!”
再故弄玄虚,卧跪在地的大夏公爵,脸色比死还要苍白。
“我说的对吧...”游离。
情境星空流转,掀过一段纠缠,继续延迟,月支天罡琢磨得深刻,大夏公爵睥睨习性,一贯沉敛。
“我留着你,留着将臣,也在考验着这世间规律,如何发展,到底有没有存在善恶有报,如果是我错了,那么某日,你等自然会提着我的人头上昆仑告祭竖沙一族,我游离自当无悔!”游离咬牙切齿;“如果是你错了,那么我将代表新世界的一股力量,颠覆整个修仙世界,荡平昆仑山。”金刚怒目。
游离那双在翻涌怒火的瞳眼,让跪倒在地的大公爵终于明白了什么。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你点了这么一根小小的导火索,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提醒着,这一刻三个人,记忆里的公爵,现实里的月支天罡,大夏公爵明白了什么,灵光一闪,捕抓了某个意念。
“黄河祭只是个开始,昆仑山从此不得安宁,直到它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又或者...”看着黑风衣的游离顿了顿,情境中二人四目相对,犀利交锋;
“又或者如我所说的一样,我在寻找这世间虚渺的规律,到底存不存在善恶有报,我相信上阁为了巩固统治,不仅仅只是灵儿,多的是沉在流沙,或者不知名河域,大山里的尸体,今日,此后...”
公爵大袖一挥,将周身的记忆幻境驱散,深怨地瞧着月支天罡,瞠目结舌,先咽下一口酒,游离简要地传达某些信息,干脆的信息。
今日的游离,已经不再只是为报一己恩怨而作对昆仑山,他在考验世间的真理,这同是修仙之路一部分。
“他在考验世间的真理,这孩子已经快至太极境界,登峰造极。”月支天罡浑浑僵僵地看着大夏公爵。
对于一个修仙之人,除了武技,研学炼丹制符,突破天罡地煞种种束缚外,有一部分拥有更高阶聪慧的人,在修仙的这条路上会去揣摩世间运行的真理和秩序,不停探索,加以论证。
让意念意识更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从游离身上显现出来的风气,看到的形态,果敢坚决。
这一刻深深地烙印在月支天罡的心里,诸多肯定,他导演日落城的这场起义,缔结破晓,大搅四方,不仅仅只是个人恩怨。
如若真的是利用陷死那个下阁女身,他的妻子成为了他弄究世间真理的导火索,那么他口口声声要用昆仑山来作为论证的代价绝不会是信口张狂。
这孩子一直就是目达耳通,神机妙算的人,又遗继‘太古王象’的潜质。
月支天罡理通了什么,咽口气,抬头大夏公爵已久候多时,不声不响。
“你想到的与我想到,如出一辙,屠尽竖沙一门,之后经历的种种,让他开始揣摩这世间的运行规则,旁人来看,了不起构建了旗鼓相当的日落联盟,实际上只不过是他一招棋子。”大夏公爵捻了酒杯,泄口怨,阐述一番;
“或许让御牧轻而易举端了日落城,这般恢宏之事,易如反掌,早已在他的运筹之中,他并不在乎以往的仇恨,至上的修为,捧奉的权势,厉兵秣马只是等着验证最后的局势。”
公爵转了转角杯,瞧着里头液体,暇有所思。
“早在搅乱黄河祭的时候,他已经处心积虑想要把日落城送给昆仑山,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山海大陆,昆仑山是唯一的主宰,全盘弃棋。”不置可否。
月支天罡的脸色堪比雨季,还要阴沉。
二人缄默,门外有侍从递话,例行事宜。
“而且还有,那一个你的口口声声为了保守秘密之人,那一股瞳力我至今铭记不忘,堪比梦魇。”大夏公爵再生怨恨,长袖一挥,周身环境变化,深陷日落城地牢的情境出现;
游离依然杵在原来的位置,亢心疾首。
“既然你问到这个问题,倒不如让你身临其境地感受,如果是你的至亲之人,在逆违婚约先命,擅做主张,你会如何对待御牧,你最得意的长嫡子...”
嘟嘟哝哝,突然掐起地面的大夏公爵下颚,扯向前,回身瞪了随从一眼,他独步上前,拉下风帽,瞳眼波纹荡漾起某个血继古秘法,一合眼将两人带入幻境中。
四周环境星空流转。
“你竟然敢利用瞳术潜入我的意识!”倒放的往事情境中,地堡里公爵衣衫褴褛,见豕负涂,游离身后的黑风衣睁大了瞳眼,透白暗淡,争分夺秒在吞噬公爵的意识。
“折磨至此,还有如此定力,倒是让人稀罕,哦等等,故事还没完呢!”游离惺惺作态道,决意要考验他能承受到几层痛苦,回头使了一眼,黑风衣睁了睁瞳孔;
“第二层,中天!”瞳眼波纹加速扩动,带走了公爵大夏霸刚形成的意识。
情境星空流转...
地堡中,受缚在地的大夏公爵在嘶嚎,无比剧烈;
“你真的应该够了,处心积虑在我意识中演了这么一幕,看够了吗!”大夏公爵怒不可遏,像倒腾棋子一般被玩弄,一侧游离沾沾自喜,偷窥到自私和真实的一面。
“有意思,这才刚刚开始。”他拧了下表情,皮笑肉僵,心头一狠,怒色漫延,今日将他折磨个体无完肤,再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第三层,星灼!”近乎神威的上古瞳力,再次轻而易举地将公爵大夏霸刚刚长成的自主意识剥离,拧着二人进入幻境中。
情境星空流转...
“难道你真的以为只是一招错杀了一个下阁女身,为了报复,只有我游离,创立的‘破晓’如今才是昆仑山的心头大患吗?”游离轻蔑着语气,瞪着已有三分觉悟的大夏公爵。
游离随手一摆,‘轰隆!’一声巨响炸穿了眼前漆黑,一个巨大的斗兽场上,沸腾的各残族将士,气势喧天,铺天盖地。
“这外面的每一个种族,以及他们的子孙,子孙的子孙永远地缔接着同样的仇恨,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根深蒂固,直到荡平昆仑山为止,这股气焰绝不生息。”游离错开身,让大夏公爵看得更明白。
“而我,只不过选择了命运的指引,尝试凝结这股力量,也在论证着它终究会走向何处!”
话罢朝一旁的黑风衣使了眼色,他转过来,拉高了风帽,瞳力施威,再次将大夏公爵带入幻境中。
被游离轰破的洞窟外,排山蹈海地涌进无数残裔将士,将这个狭小的地牢拥挤,坍塌坠入深渊,趴附在身上的异族大张血口,啃下一块又一块,直至把意识摧毁。
一个北荒战士的身影深深地烙进心中。
黑风衣收了瞳力,转身跟随游离离开,地面上的大夏公爵七孔血流,虽死尤生,强大的意念折磨,形如死灰。
记忆幻境消逝,这一番倒映,让月支天罡紧锁的眉头,再添几笔,更阴抑。
大夏公爵恼在那一个瞳力黑风衣身上,各怀心思,门外还在小声通喊什么,正怨着无处发泄,将角杯一掷,“呯!”击碎在门户,不满回应。
门外驻守的侍从,大夏御牧当头一棒,大惊失色,立刻规矩往后退,侧守一边。
月支天罡抬身,瞧着一地碎裂,愁肠百结。
“拜你个人情义所赐,瞒天过海守了彼此间的秘密,让他苟活了这么久,夺取我正室妻配,如今再加入到那一个堪比魔族还要棘手的亡徒逆子。”大夏公爵怨疾添膺,连连声啐;
“还真是志同道合,同生共死,放弃了领导北荒残族,加入破晓,继续延续着仇恨围剿昆仑山,你...”急眼地要城主月支天罡给个说法,噪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