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日落城斗兽节

  山海天地,地坤与雷震卦位。

  中部第六和第九山脉之间。

  洛河南岸,长江以北。

  ‘日落联盟’与’破晓’所在。

  地下斗兽城。

  斗兽盛节。

  巨大的广场之中,万籁寂静。

  黑暗中,一个虎背熊腰,膀大的身影,高举火把,扯着铁链条叮当响,座下一头獠牙巨猿,嗤着气势一步一挨朝前。

  方圆四周围,并排一双双鬼瞳眼,方圆几里,从下至上,黑暗赋予了它独特的诡媚,晶莹剔透地瞪着火光在移动,和摇曳下若隐现的身躯线条,停驻在空旷中央,安静笼罩。

  骑着猿兽的众部统帅高举火把,正容亢色,牵扯巨猿兽原地踏步,视阅,众皆俯首静待。

  他怨恶地吐了口气,拔出胯下钢刀,连同火把突然高举,吼声若雷,撕裂整片寂静和黑暗,立刻群声鼎沸,一呼众应,如同煮沸的滚水,盛况空前。

  喧闹声沸沸扬扬持续了很久,结束在巨猿兽一声长啼后,还有不兴者,不满在敲击铁械,哐哐当当,慢慢消逝,统帅勒紧了牵引铁链,猿兽愤愤不已,竭力缓息。

  “开穹顶!”他放声吼道。

  负责安置斗兽场穹顶机关的小喽啰们,拆了巨大的插弦,滚落下空地,压塌一片人身,怨声载道。

  巨大的齿轮久经岁月,吃锈受卡,两侧无数根牵引链条,一个个身强体壮的喽啰竭力在拉扯,纹丝松动,扬下一波尘灰,撒遍了统帅和座席者一身。

  穹顶在丝丝松动,穿进一线光芒,隐约合上,如此间隔几次,惹起众怨,满腹牢骚。

  统帅扯拉牵绳,猿兽长哞,黑暗中一个分属部落的,众等人身立刻起立,往身后墙壁攀爬,绕向四周。

  他们麻利翻过陡峭,从腰带取了秘药往嘴上通塞,囫囵咽下,立刻身色骤变,扯碎上身衣,嚎啕地奔向拉扯穹顶机关的众喽啰,一肘将人群推下斗兽场,惹起一波骚动。

  变了猿身的人类先民,一个人身安置一条机关牵引绳,开始发力,吃锈的生铁皮松掉落,一声钟鸣般的铁械声;‘哐当!’响彻斗兽方圆,众耳根,宣告盛节的神圣一刻。

  巨大的斗兽穹顶在有序的‘轰隆’声响中终于拉开,时隔岁月,大自然光色代替火把照亮这一整个方圆,一个巨大空阔的斗兽竞技场地,边缘密密麻麻在卷涌着着装各异的人身,群情鼎沸,红飞翠舞。

  “这是噩兆,绝绝对对的噩兆...”

  一波年岁久远,三短身七寸脸的老资格部落艾孀些人,柱集在不起眼的角落边,格格不入地看着穹顶打开,气流突然塌陷,流云穿流了进来,忧心忡忡。

  打开穹顶机关的众人类先民猿身模样,四面八方纵跃而下,沉压压地踩陷出一个个坑印来,围绕着大统帅斗于卓熊,击拍着胸脯四方叫嚣,宣示主宰。

  引来一波踊跃呼应和一小波倒声喝嘘,这个联盟,各部落就没有谁真正忠诚过谁,屈服过谁,以至于催生小摩擦,围坐的各部落之间疾首蹙额,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大统帅解鞍下马,感受费嚷,一路泄恨朝前走。

  他咽药变身,猿人模样,杵在穹顶机关滚落的那根插弦,五六个壮汉身腰粗,屈身,抱稳,发力,额面涨红,青筋爆突,将插弦骤然高举,仰天长啸,往身前一掷,笔直戳下,一路攀附,杵在斗兽场最中央制高点上四面环人,胸膛击拍,宣示主宰,将众等叫嚣压制下来。

  “我开始能理解,为什么你会这么干脆地想要把联盟葬送给昆仑山,费尽心血,确实是鸡鹜争食,都是扶墙抹壁些人。”

  在斗兽场的正对侧,最高的观楼阁,统治日落联盟众部族,至上的‘破晓’,一等众黑风衣饶有兴趣久待这一幕。

  背弓黑风衣突然向前,观楼阁下坐立一波皆黑色风衣,面目掩藏在风帽中,在这个万众期待的日子里,与众部显得格格不入。

  “有多少昆仑军部的,佯装成各部族人现在混在人群里。”为首高坐权座,拉了拉风帽,黑风衣上前,双目荡光,快速地环视一圈。

  “人数不多,参差而座...”应道,瞧了身下众黑风衣,‘哼’出一声;

  “我们中也出现了一个!”佯指组织‘破晓’内部,再微微仰头;

  “哦,穹顶机关处,日落城的外围巡卫众等已经被灭,补充进来的昆仑兵,皆着装部落服侍,这阵势怕是已经将日落城围成铁桶了。”话罢,大盟主露出一丝冷笑,并不受动。

  场下,日落城大统帅‘斗于卓熊’废了九牛二虎,大慑四方,好不容易将这股气嚣压制下去,竭力在缓,以绝对主宰的身份,再延续斗兽盛节的传统仪式,用着古种语言大嗤四方,千呼百应。

  盛节进入既定的传统部分,群情鼎沸,沸沸扬扬中那一拨弱小的艾孀老身,代表着启动仪式的长老资格,徒步走出,一路沿着骂咧声挨挪前进。

  日落联盟的勇士们并不推崇久远的文化,这帮老身代表着各部落先祖文化,以大盟主为首的‘破晓’组织却推崇备至,她们被啐尽唾沫地走到大统帅斗于卓熊的身边,走了很长时间,走得众部落群生愤怨。

  “开始!”斗于卓熊猿身模样,挺着獠牙一幅魁梧,盯着几个小人身也是不耐烦,仅仅鄙了一眼,抬头环视四周,享受他的高傲和权势,半响时刻,毫无动静,有些蹊跷,他回身瞪下,恼了。

  “我说开始!”唾沫喷尽众老孀一身,都在忙着退避,用着为难的表情回馈斗于卓熊,指了指远方,最高的观楼阁,提醒什么。

  建立日落联盟时有一项规矩,任何重大事项,只有至上的‘破晓’才有最终的决定权势,这群不用征战和为生息担忧的老孀时刻谨记,她们代表着盟约。

  怕是一贯喧嚣的斗于卓熊,已经到了一手遮天,明目张胆瞪向最高的观楼阁,明白什么,咬牙切齿,愤愤不满。

  “滚!”俯头朝众小人身怒嗤,一个个踉跄跌倒,巴不得置身事外。

  “仪式开始!”他用着古种语言,瞪紧了观楼阁,刻意叫嚣。

  “别急,让他再费点气力!”观楼阁台,大盟主抬手,制止黑风衣突然向前。

  “我说仪式开始!”统帅恼着朝穹顶张吼,冲冠眦裂,既定的下一步传统仪式,在穹顶处的水门位置,以至于众部落也生了怨气,叫嚣地啐向观楼阁一边来,口诛笔伐。

  大盟主将脸色一沉,闭眸睁眼,一尊盘古王象罩身,得天独厚遗传先祖霸色,扶握着权杖扶手,手指抬起,有序在磕碰。

  一遍遍声源从他指尖穿荡而出,慢慢扩散,激荡在每一个勇士内心中,不断加剧威力,如同一把炼锤,锤击着众人心声,发出与之更大的声响,拼个高低。

  安静像波纹一般从最近的观望台,慢慢地朝四面荡漾,以至于鸦雀无声,独斗于卓熊一人,茕茕孑立。

  “哼!”再放出声冷笑,大盟主收了王象,将风帽盖紧,起身朝前,居高临低,俯视众等,皆正襟危坐。

  “怕是被换了身份,守在水门那几个昆仑人没做好功课,不清楚斗兽环节。”说道,黑风衣朝前来;“你放支箭,不要伤到人,开了水门先!”话罢回身,重新坐下。

  翎箭开弓,掠过斗兽场上空,从昆仑城替换的兵卒颈边滑过,劈中了水门开关。

  从日落城北面洛河引导的河水灌进斗兽场,沿着场壁四周围凿穿的壁流汇向席座,四面八方,水流淌过每个勇士身前脚下,掐了时间,大盟主向那群老孀点了点头。

  “仪式开始!”老孀们用着古种语言呐喊道,勇士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哼出歌调,大盟主身前置放一架古琴,伴随着调奏和音。

  众人和谐地哼着调谣,将手掌往前倾,拔出小刀,往掌面一抹,收紧拳头让血液滴到身前的水流中,皆效仿,直至将环绕进斗兽场的渠沟染成血红,随着歌调的节奏,快慢起舞,吟声不绝。

  一个个虔诚模样,双指点水,有的只在额头一点,有的一抹,拍击着胸腔虔诚,低沉作吟,延续最开始的血盟之约,众等情浓于血,生死相当。

  大统帅斗于卓熊单膝跪在斗兽场中央,解去上身衣甲,身前早已挖掘通的渠流将血红汇聚周身,那群老孀皆头顶红点,连蹦带跳跑到身边来,一个搭着一个,瓢着血红往他身上浇,一遍遍,直至染成血红方止。

  “滚开!”斗于卓熊啐道,老孀们拄着木杖紧挨至一侧,看着他竖立挺起,膀大腰圆,一身浴红,统治和实力象征,接受四方膜拜。

  长老身份的一众老孀朝四方出入口杖指,黑压压的铁栅拉起,几波久候的众部落将要走出,接受盘阅...

  斗兽场之外。

  昆仑军集结联盟。

  “爵爷,里头开始闹了!”一兵卒驾驭着巨鹰停驻在空中方舟前,纵身跃下,径直走向主楼阁。

  蟒袍爵爷独坐最大的方舟之上,研究着昨夜那一身雷电模样附体的魔族人,给的一个所谓的日落城暗道布置图。

  “其他门派呢?”蟒袍爵爷抬起头。

  “镇守在四角方圆,所有能逃出去的地方!”回复道。

  “卧底的找到大公爵的下落了吗?”再问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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